返回16(2 / 2)皇嫂首页

相雪露站起身来,向外走去,其实她心中还有个未解的疑惑,就是妙贤法师为何迟迟未来,明明按照她的估测,应该早已过了约定的时间。

她推门出了佛殿,便看见了驻守在这里,三步一岗的紫衣卫。

他们看见她,目不斜视,也未阻拦,任她继续向前走。

相雪露沿着小路走了一段距离,发现原本有几分热闹的佛寺,此时格外的寂静空幽,走了半刻钟,都听不到人声,也未见到一个香客的影子。

再加上四处严防死守的紫衣卫,脑中一个答案呼之欲出——慕容曜。

也只有他本人前来,才能有如此大的阵仗,让这所千年古刹关闭山门,谢绝香客。

想到这里,她停住了脚步,有些不愿再继续向前踏去。

慕容曜前来,妙贤法师必定亲自相迎,也许眼下,他们便在一起交谈佛法。

而她再走不远,就到了妙贤法师平素用来冥想的禅室。

此时她还未完全整理好心情,不确定再次看到慕容曜那张脸的时候,会不会勾起一些情绪。

但若是往回走,又能去哪呢,此时里外都是慕容曜的卫兵,恐怕不会放人下山,说不定,到时候还是要得传到他那里。

反而会被认为处事不恭,明知君王在此,不加以拜见,便擅自离开。

她叹了一口气,迈动不情不愿的步伐,挪步一般前行。

果不其然,越往前走,守卫越发严密,但是见她过来,却没有任何动作,像是被提前吩咐好的一般。

到了禅室门口,不期然间见到了一位老熟人。

蔺玚披坚执锐,立于门口,目光如冰,冷寒的气息外溢,铺面而来。

见到相雪露,他将气息往里收了收。

她本欲询问他此时方不方便进去,却见他打了一个手势,径直让开门口的通道。

这是让她直接进去的意思。

相雪露提起精神,走了一小段距离,拐过一个弯后,来到了禅室门口,犹豫片刻,她还是轻轻推门。

禅室内弥漫着茶香,一老一少两人正一边饮着清茶,一边对弈。

听到声响后,同时侧首看她。

这两张脸,都是相雪露难以忘怀的,此时同时出现在她的面前,简直如同噩梦重临,令她额角几乎须臾之间便生了层冷汗。

但她还得坚持着行完礼。

慕容曜放下茶盏,抬首觑她:“皇嫂这是怎么了,看起来似乎有些发虚寒。”

他的目光随即下落,在她身上转了个圈:“此时夏末近秋,天气转凉,皇嫂还是须多穿些衣裳,以免受寒。”

相雪露原本紧闭着唇,此时听到慕容曜的关切之语,不得不扯出一点弧度,笑了笑:“陛下原本应费心于国事,却劳得您为臣妇费心了。”

妙贤法师此时笑言:“陛下泽被四方,对长嫂亦如此关心,定能教化万民,是大嘉之福也。”

慕容曜不置可否:“法师言重了,本分而已。”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关心几句相雪露,真是他作为小叔子的本分一样。

随即转首对相雪露说:“朕与大师还要手弈一局,皇嫂不如先坐。”

他都发话了,相雪露只能硬着头皮,坐到了棋桌旁的矮凳上。

左侧是妙贤大师,右侧是慕容曜,相雪露只要稍一侧首,就会看到他们二人的脸,简直就是令人窒息。

于是她只好做出一副对棋局非常感兴趣的样子,聚精会神看着眼前的黑白棋子变换。

未想到,她如此情态,再次引起了他们的话题。

“晋王妃看起来好似也对棋艺造诣颇深,不知可否浅谈一二。”妙贤法师忽道。

“呃……嗯……”相雪露没有预料到会被突然叫到,其实她根本没有看出什么,只能隐隐感觉妙贤法师占据上风。

但有了上次和慕容曜对弈的经验,她不敢妄下论断。

于是呃呃唔唔了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就在她倍感煎熬之际,慕容曜出声了:“皇嫂先前在佛殿诵经过久,已是耗费了不少精力,想必此时也没有那个精神来观瞻棋局了,还望大师见谅。”

妙贤法师回道:“王妃喜爱佛法,乃是善事,贫僧欣喜尚且不及,又怎会因此怪罪呢,只是如今世道,青年之人很少有能沉心佛法问道的,王妃倒是慧根独居。”

“是了。”慕容曜浅抿了一口茶,眸光如茶水一般荡漾出涟漪,似笑非笑道:“皇嫂念经之诚,上感于天,下动于神佛,方才,紫衣卫来报,皇嫂一人在佛殿内,跪坐了足足一个半时辰,实在令人感佩。”

他怜惜地望向她:“不知皇嫂的膝盖,可有淤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