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旬笑了:“做什么?你没听说过顾客是上帝,有钱的是大爷?”
纪沉落没办法,只好退一步求全,“那陈先生,我再从你手里把画买回来,你看行吗?”
言下之意是可以退钱还可以再给你多补贴点钱。
对方也是个不缺钱的,摇了摇头,摆明了要林辛难受。
林辛不经激,又从墙角里“噌”地起来,三步两步就揪住了陈旬的衣领,二人瞬间又扭打在一起。
警察看不过去,马上把两个人分开,批评教育了一顿。
再闹下去,大家都出不去。
纪沉落算是头疼了,只能等着方芋去和拍卖行说情,理亏说情见不得多容易。
警察虽然制止住了不服输的两个人,源源不断的争辩声还是传到了办公室里。
“外面怎么这么吵?”为首的所长问一边的同事。
“今天的案子,一个女大学生被诈骗三万块钱,也是难办头疼。”
“出去让他们小声点,这么闹像什么样子。”所长转而向坐着的男人真诚道谢道:“傅先生,多谢您跑这一趟,今儿要是没有您来,我们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傅序颠放下手里的文件,淡道:“您客气,这件事情我们有责任。”
“还是得多说一句谢谢,您这么忙,还这么帮我们,实在是不好意思。”所长接过桌子上的文件,想了想道:“这样,后期我们正常走流程完您再过来,也不好一直耽误您。”
“辛苦。”傅序颠礼貌招呼做完全套,没等站在门口的工作人员帮忙开门,自己就走出去了。
对方客气,自己可不敢当真,拿不准这些风云人物的心思,所长陪着出去。
派出所不大,就那几间房,所以纪沉落没办法躲避傅序颠,直直地就对上了那人的眼睛,隔着几米远,清淡冷漠无表情。
天底下八卦的人都一样,男欢女爱,偷鸡摸狗,虽然俗不可耐,但是听起来也是有滋有味,所长惊讶不少,见前面的人停下来,感叹道这上面派下来的人物也是个俗人呀。
所长加入八卦,痛心道:“现在诈骗也是难防,我们每天做的这些宣传总有人不听,你说三万块钱对于普通家庭来说得是多大的压力。”
傅序颠藏不住心里那点乱,严肃道:“什么由头诈骗?”
“恋爱诈骗,小姑娘和人谈了半个月的网恋,见都没见过就给人家转钱,昏头了。”
傅序颠问:“半个月?”
“是的呀,要说中老年女同志才是属于这个案件的主要群体,可这小姑娘长得也好,穿得也好,也不像这么容易上当的人。”
回来之后的纪沉落好听话儿一套一套的,哄人不脸红,情话说得人浑身舒畅,原来还有这一套 ?
傅序颠的神经被踩得突突跳,听得青筋直蹦,要不是这小没良心的愧疚,他哪能享受这样的待遇,当初追她的时候,摘星星送月亮,也听不见半句好听话,在英国都学了什么?还会送钱了?
错的是她,现在她反过来又委屈得快要掉眼泪,傅序颠心被揪死了,天高海阔怎么就非她不可?心里气着,紧紧盯着她。
傅序颠一下子走到她面前,低声说了句:“跟我出来。”
还没等纪沉落反应过来,林辛又站起来了,护着身边的人:“不行,你们要怎么罚,罚我!不许动她!”
林辛见眼前的男人和警察在一起,想当然的以为是办案的工作人员,生怕给纪沉落惹麻烦。
陈旬说:“你们怎么罚都行,人要给我留着,我日后好找她。”
两个?
两个人同时站起来维护她?
傅序颠强压心头的火气,眼神冷幽幽地盯着她。
身边的温度都降了几十度,纪沉落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是因为私事进了派出所会影响傅家,还是卖画的事情他知道了?
无论是哪一种猜测,都不好,又说不上哪里不好,总归他生气,她也不开心。
她怕出事,走到傅序颠面前,抵着他往前的步子,低声说:“你别生气,我很快就会回去。”
傅序颠半晌才低头看了她一眼,重话说不出口,冷静说:“你的三万块钱不用追了,缺多少我补上,后续流程让他们走。”
“啊?什么三万块钱?”纪沉落没跟上,这幅画好歹卖了六十万,哪来的三万便宜买卖。
所长站在一边,半天也看明白了,这是认识呀。
一边的工作人员一拍大腿,哭笑不得,“傅先生,弄错了,这位姑娘不是因为诈骗的事,是因为这两个当事人和她的画有关系,她是来做调解的。”
傅序颠:“……”
纪沉落顾不上太多,只想快点和这人走,索性画也不要了,先缓兵之计为上,“林辛,今天这件事情是我的私事,有时间我会去向老师请罪 。”
人多不好说话,最后纪沉落没有办法,拉着林辛悄声说:“我会把画拿回来的,你再闹,我画也拿不回来,还丢了老师的面子。”
傅序颠看着两个窃窃私语的人直冒火,从古到今哪行买卖不是见钱收账,哪有把人搭进去的道理。
回家的路上,傅序颠的脸色更差,肌肉滚动的筋络紧绷着。
纪沉落知道他还气着,不管气什么,哄一哄总归是好的,微微恍惚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林辛是我的师弟,只是我当初.......所以我突然回来,他会生气也是可以理解的,就当我欠他的债了。”
傅序颠看都没看她,摘去前半句,没好脸色,“你回来不是还我的债?”
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没羞的情话纪沉落还是会几句的,脸红得更厉害:“嗯......那我把我自己还给你,够吗?”
“纪老师在国外洋墨水喝多了?”傅序颠混账话没完,“我们中国人传统,不搞这一套,真金白银统共欠了多少,都是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