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裴可期觉得自己被纪见秋装到了。

被气到关了灯后半小时都翻来翻去没睡着，裴可期狠心地把被子一掀，从暖和的被窝里钻了出来。

然后坐到书桌前，把他的试卷和草稿纸一同拿出来铺平。

就你会是吧！

裴可期从没觉得自己这么爱数学过，更想不到有一天数学卷子竟然也能让她挑灯夜“写”。

于是第二天，看见小姑娘青黑的眼底，叶女士吓了一大跳。

“裴可期，你晚上做贼去了啊？ ”

谁能想到她昨晚奋笔疾书到12点呢。

“……没有。”

裴可期语气恹恹的，恍惚间她感觉自己的生活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直到看见纪见秋的身影。

叶女士煮了清淡的粥搭配鸡蛋，特地给两人剥了壳掰成两半放在盘里。

纪见秋连忙道：“阿姨，我们自己来就好。”

“没事，以前我也这么给可期剥的，她不爱吃蛋黄。”叶莘动作不停，看了眼裴可期，笑道：“挑剔得很。”

“我哪有！”

裴可期并不承认，轻哼一声，却很自然拿起一块蛋白。

“原来是这样。”纪见秋微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似得，也跟着笑：“挑食可不好。”

裴可期没搭理他，坐在桌边，满脑子想的全是如何“合理”又“自然”地提出昨晚说的那道题。

她有点隐秘的跃跃欲试，最后还是没忍住。

“昨天那道题。”

裴可期起了个头。

纪见秋抬头来看她。

“我有另一种方法也可以做出来。”

叶女士稀罕地看看他们俩。

为了处理纪见秋后续的一些事，叶莘今天特地调休，顺便早起给孩子们做了早饭，本意也是想让两个孩子多相处，消除隔阂。

裴可期的抵触她都看得出来。

不过现在看起来，两个人关系似乎已经缓和了不少。

少年似乎没反应过来，“姐姐是说……”

裴可期有些不满，提醒他：“数学试卷最后那一题！”

“啊，”少年回忆了一下，记起来了，“那题啊。”

裴可期跃跃欲试，想给他讲她想到的思路，然而还没开口，又听纪见秋道：“是还有一种解法，可以用轴对称，根据性质算出△ABC平移到△QAC过程中面积的变化情况，不过过程更繁琐一点，怕浪费时间，我就写了一种。”

语罢，像想起了什么，纪见秋又冲她笑了笑，语气佩服。

“这种思路要算的话会有些复杂，我也不确定最后的结果会不会算错，姐姐好厉害啊。”

裴可期：“……”

像被泼了一碰冷水，她表情僵硬，硬是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他。

不装。

能死吗？

纪见秋一定是在嘲讽她吧？

叶女士丝毫没觉察她表情有什么不对，反而有些惊喜：“见秋数学这么好啊，可期跟我一样，有点偏科，英语倒挺好，数学经常是拖后腿的，看来要你多教教她了。”

“谁要他教！”裴可期忍无可忍站起身，椅子被往后推开一截，和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要上学了。”

叶女士一愣，看了眼时间，“这不是还早吗？”

“轮到我值日，得早点去。”裴可期胡诌了一句，背上书包往门外走去。

叶女士没怀疑：“哦，行，那你路上小心点。”

“我今天跟见秋要去趟惠州，今天晚饭的钱我等会转你，你吃完再回来吧。”

见秋见秋见秋。

三句不离纪见秋。

裴可期脚步一顿，才赌气似得回了句：“哦，随你们。”

*

秋天的清晨比起冬天来也不遑多让，冷得裴可期打了个哆嗦，暂时把纪见秋的存在放在了脑后，只后悔自己出门没多穿一件衣服。

进校前需要由纪检部的学生检查了仪容仪表，裴可期一边让人检查，一边乖巧地和站一旁值班的老师打招呼。

“老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