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奚久夷从暗牢出来,结结实实打了一个喷嚏。
他嘀嘀咕咕:“莫不是有人想我?”
“人不好说,鬼肯定不少。”章豫从身后给了他一肘子。
“切。”奚久夷不屑,“当人的时候尚且没被我放在眼里,做了鬼又能奈我何?”
“别贫了。”段北驰紧接着从暗牢里走出来,递给奚久夷一张纸,“去查查这上头的人。”
奚久夷羡慕又嫉妒:“还真招了?不是我说,殿下,您在这小小影卫处倒是屈就了,我说您就应该到那大理寺或者泯川衙门去断案明理,不出三日,保证你挣个青天大老爷名头回来。”
段北驰洗着手,边道:“没空。”
“瞎说。”奚久夷一个字都不信,“我还不知道你?每天除了查查暗探、看看消息,也没什么事啊?”
“既然你没什么事可做,我瞧着这天色也不找了,我又在这儿忙里忙外给你忙活了一天,殿下,不如同我去春风楼搓一顿?”
铁公鸡拔毛,段北驰和章豫都不由对奚久夷侧目而视。
奚久夷急了:“干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不就是请客嘛!谁还没请过客了?再说我有这么抠吗?平时没请过你们?”
章豫肯定道:“没有。”
段北驰补充:“从未。”
奚久夷不服:“今日我!奚久夷!南槎第一美男子!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一掷千金!”
章豫:“真的吗,我不信。”
段北驰:“没空。”
奚久夷不甘示弱:“你有什么好忙的?忙着洗手?不是我说,殿下,您有这点洗手的时间我们已经吃上了好吗?洗个手磨磨唧唧的,不就是沾了点血,用得着洗这么久?能洗出个花儿来?”
段北驰把手从盆里拿出来,看都没看章豫递给他的手巾,径直走到奚久夷面前,然后把捞起他的衣服开始擦手。
奚久夷被眼疾手快的章豫架着动弹不得:“我这新衣服!!!”
段北驰慢条斯理擦着手:“我还有事,就不跟你们去了。”
奚久夷:“什么事?”
段北驰:“有人等我吃晚饭。”
段北驰说完,转身就走。
奚久夷无能狂怒,被章豫架着胳膊跑不了,只能踢腿在半空狂蹬:“他是不是就等着我问这句话?他是不是?他就是故意的!”
奚久夷还想找同盟一起对段北驰指指点点,他努力回头看章豫:“章豫!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他是不是在炫耀?有人在等他吃饭?除了你我和他弟怎么可能还有人愿意跟他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他——”
章豫:“你好吵。”
一击致命。
奚久夷:“……”
章豫松开戛然而止的奚久夷:“奚大人,我们还不去春风楼?”
奚久夷:“有便宜你就占?西北风吹那么大你怎么不去喝两口?”
章豫忽而一脸恍然看着他:“其实我还有件事没跟你说。”
奚久夷记吃不记打:“……什么事?”
章豫:“您很像一种鸟类。”
“?”
“麻雀。”
奚久夷拳头硬了。他笑着说:“在这个美丽的夜里,注定要有人看不见明天的太阳。章豫,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
应摇光坐在露星阁的矮几前,听侍女来来回回上菜的声响。
段北驰自从先前找她一起吃过一顿饭后,但凡他夜里回来,总是要到露星阁来与应摇光一同用晚饭。二人也没特意约定,只是心照不宣的养成了这么个习惯。有时段北驰夜里赶不回来或者不会来,就会让人提前传信。
应摇光起初觉得这个行为说不上来哪里怪怪的,但这么大个宅子里只有段北驰这么一个主人,加上应摇光这个不伦不类的客人,勉强算是两个孤独之人之间的相互慰藉?
没一会儿,沉稳的脚步声由门外从远至近传来。
二人安静用完饭,段北驰把随身带的东西拿给应摇光。
应摇光:“这是什么?”
她一摸:“书?”
“是话本,”段北驰说,“可以叫青鸢读给你听,左右日子无聊,打发打发时间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