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句话时,林琛眼底的光芒晦暗不明,肩膀微微发抖,就像压抑着某种激烈的感情。
“那种人根本没有做人的底线,”他唇边绷紧,最终还是在简喻白面前维持住了冷静,低哑着声音道,“你别和他走得太近。”
简喻白第一次见林琛这副模样。他下意识看向教室角落里的那个身影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嗯,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林琛语气放松下来,“对了喻白,你晚上有空吗?”
“今晚?”
“嗯,”林琛沉默了会儿,“我父亲他……想与你见一面。”
-
晚上六点,林家的车准时停在校门口。不是林琛平时上学坐的白色保时捷,而是一辆黑色的迈巴赫,车身的线条沉稳而又大气,银色的车标彰显着他昂贵的价格。
如果简喻白没有猜错,这是林琛的父亲、林氏集团的董事长林柏旻的商务座驾。
尽管林琛已经提前给他打过预防针,他却没想到林家人会用这么大的排场来迎接他。
他隐约有一种预感——这次的见面,恐怕不仅仅是见面这么简单。
晚自习还没有开始,未离校的学生纷纷挤在校门口,羡慕地望着林琛那辆车,却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那是林琛家的车吗?好气派啊!”
“不愧是林氏集团的继承人,好几次来接送的车都不一样呢!”
“可我听说林琛已经有交往对象了,还是我们学校的呢。”
“是刚才那个男生吗?好像是理科实验班的,我见过林琛送他回家!”
副驾驶座的车门开启,一名身着黑色西装的中年人缓慢下车,走到简喻白面前停下。
“简先生,”男人微笑着对他伸手,“请上车吧。”
简喻白对上他目光,从那双平静的眸子里看不出一丝冒犯的打量。
男人衣着整洁,皮鞋锃亮,说话时声音沉稳,语气不缓不急,很显然是接受过专业训练,言行举止都透露着良好的素质水平。
“这位是林叔,是跟了我父亲二十多年的管家,”林琛简单介绍道,语气很尊敬,却隐约间透着一丝疏离,“喻白,我们上车吧。”
说完,亲自为简喻白打开车门。
原来这就是林家的大管家林松庭。在原书中,林松庭曾是林柏旻的个人保镖,也是林柏旻最信任的人,为人正直冷肃,不苟言笑,很受林家人尊敬,就连林柏旻的至亲都会给他几分面子。
不过这毕竟是别人家的家事,简喻白不方便表现出兴趣,朝男人点了下头后,就在林琛的注视下坐上车后座。
林琛很快跟着上了车,在林松庭系好安全带后,才对司机淡淡开口:“哑伯,开车吧。”
从学校到林家约二十分钟的车程。
或许是因为林松庭的缘故,车里的气氛异常沉闷。平时林琛顺路接他上学放学,至少会和他寒暄两句,有时哑伯也会打趣他们,而今天,两人却心照不宣地保持了沉默。
简喻白侧过头,看见林琛手指抵着额头,注视着窗外转瞬消逝的风景,发丝随风掠动,眼底藏着别人难以解读的情绪。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今天的林琛有些陌生。
“简先生。”
一道声音打断简喻白的思绪。温和,不失礼貌,却保持着应有的距离,不会让人感到到任何僭越。
简喻白正襟危坐,看向车前镜:“林叔。”
林松庭微笑着问道:“恕我冒昧,您是林琛少爷的朋友?”
林琛猛地回过神,沉声道:“林叔。”
如果说之前的几声“林叔”是尊敬,那么这一声,多少有命令和恳求的意味。
林松庭眸色微敛,果然没再说话。
简喻白没想到林家会把他和林琛的绯闻都调查得那么清楚。林松庭问出这句话或许没有恶意,但却给他敲响一个警钟——以林家的背景,任何人都别想在林柏旻面前撒谎。
简喻白不再做声,静静等待车抵达目的地。
二十分钟后,车终于在林家别墅前停下。
这是一栋法式三层别墅,坐落在A市风景最优美的地段,外表极尽了奢华,通往正门的道路是用昂贵的玉石铸造而成,隐隐反射出温柔的光泽。
两侧是露天花园,草坪被修整得十分整齐,簇拥着无数鲜艳的玫瑰,如同童话中的仙境。
“简先生,这边请,”林松庭伸出手,又看向林琛,“老爷叮嘱过,要与简先生单独谈话,二少爷不妨先去休息。”
二少爷?
简喻白注意到他的用词。
为什么会这么叫林琛?林琛不是林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吗?
林琛沉默了一会儿,对简喻白说:“我先回房了。有任何事,你给我打电话。”
“二少爷请放心,老爷只是有些话想问简先生,不会为难他的。”林松庭说。
这一次,林琛没有接他的话,转身离开了大厅。
林松庭:“简先生请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