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二房从祖上开始算起,一直以来两支之间虽不算特别亲厚,但也没闹过什么矛盾,偶尔还会互相帮助。
与叶家大房人丁单薄相比,叶家二房就热闹了,到这一代,叶家二房实现了四世同堂,小辈加起来能凑三桌,最小的那个才出生不久。
可真能生啊!姜芷慨叹。
生产力落后的地区,人就是天然的生产力资源。
姜芷身为大房那边的长媳,在整个叶家大族里的辈分却是不低的。
和叶大郎差不多大的叶家二房小郎得称叶大郎为伯伯,因此姜芷和叶小郎的父母同辈,姜芷就得称叶家二房老太爷为叶二伯、叶小郎的父母为兄嫂。
叶家二房的老太爷今年六十几岁,他是个地道的庄稼汉,凝聚毕生积蓄养了两头牛,就是这两头牛维系着叶家二房的荣盛。
在荒灾年份,叶家二房靠着牛带来的收益盘活了二房一大家子。因此牛就是叶家二房的护命神,宝贝得不得了。
眼下春耕,牛派上了大用场,每日来请牛耕地的人络绎不绝。
姜芷到的时候,叶老太爷刚牵着干完活儿的牛回到家中。
“大郎媳妇,你咋来了?”叶老太爷正在给牛喂草,转头看到一个披麻戴孝的身影。
叶家湾现在披麻戴孝的就只有叶家大房。
“二伯安好,你家牛最近有空吗?”姜芷站在院儿门口问。
“有啊,明儿个一早耕完老五家的田,就有空档。”叶老太爷说话中气十足,姜芷见他一边的裤腿还卷在小腿之上,赤着脚,脚上全是泥巴。
“那行,明儿个下午我那两亩田,劳烦二伯搭把手一块儿耕了,银钱和他们一样。”
“好嘞,就山口那档子吧?保证给你妥妥的”叶二伯爽快的应着。
“不过什么钱不钱的?你……就不要客气,今年二伯不收你钱。”叶老太爷觉得叶家大房也忒可怜了,流年不利啊,能帮一把是一把吧。
“那怎么行?二伯莫要如此,传出去坏了规矩。”姜芷道。
看起来二房这边确实好说话,人也比较朴实。
“大郎媳妇听话,如今你一个人盘全家,还有个奶娃娃,不容易,二伯别的上头帮不了你啥,耕两块田费不了什么力气。”叶老太爷语气之间十分真诚。
“对啊大妹子,大郎没了,可我们还互相是妯娌,这点事儿就别推辞了。”屋里走出来个布衣妇人,她身着是秋草黄的颜色褙子,一直垂到膝盖下,下头是杏色裤子,腰上挂着个香包。
“大嫂嫂安好!”姜芷礼道。这位叶大嫂嫂名叫秋燕,是叶老太爷的长媳,今年四十出头。
叶秋氏摆摆手:“听话哈,明儿个下午你只管准备些牛爱吃的草就行,其他的交给公爹。”
叶二伯给叶秋氏抛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姜芷道:“如此,多谢二伯和大嫂嫂。”
“别客气,若有什么困难尽管来寻咱。”叶二伯点头道。
道完谢,姜芷去了田间,她要亲自去查看两亩田周边的情况。
见姜芷越走越远,叶老太爷分析似的道:“方才大郎媳妇眼眶子都红了,这阵子肯定受了不少罪,那日大郎下葬,她差点没了,可也得顾虑着家里的孩子呀,而今来找我耕田,说明她心中已无死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