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烟霞(2 / 2)这假千金替身我不当了首页

缺失记录良久的手账本被重新启用。

钟浅夕低头,清秀的小楷落下几行字。

[2015年8月21日

我在奶茶店打工的时候撞见了个很好看的少年,那时只觉得他手上的痣很眼熟,终于读懂“纵使相逢应不识”的意思。]

[2015年9月1日

新学期开始了,命运以离奇的方式让我和陆离铮变成同桌,我们两个在不该见面的地方见面,身份天差地别。我不知道他身上发生过些什么,才能从小时候的光风霁月变到现在这样混不吝的样子,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放弃大好前途退学,重头再来。

如果要以他难过的经历为代价才能恰好坐在我旁边的话,我宁可永远不要再遇见他了……]

闭上眼后汹涌的海水覆过来,她有拼命求救,奈何离岸太远,无人理会。

钟浅夕又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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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陆离铮没来上课,能随便捐栋楼的大少爷上不上学,怎么都有光明的未来,用不着别人忧心。

钟浅夕在天光破晓那阵才睡着,没多久闹铃就响了,尚有点儿恍惚。

旁边的桌上新发的课本练习册,阳台中端只余根茎的多肉都在提醒她,陆离铮是真的有出现过。

慕名来看他的女孩子有许多,因为他人不在又丧气的离开。

这些年见了鬼的经历把钟浅夕打磨得无比圆滑,遇事会先考虑能不能接受,如果不能的话,再考虑是否必须接受,答案是必须的话,那她就躺平,顺其自然。

陆离铮就被分在顺其自然的行列里,她已经不是闻家大小姐很多年了,即便弄明白亦无法再为他做些什么了。

李嘉诚生病总不可能开水滴筹募捐吧?

想开后所有事都又都回到正轨,抽签选午饭,陪季舒白去看林致远打球,在自习课上完成大部分作业。

吃完晚饭后在院子里散步消食。

晚风轻柔地撩拨发丝,吹得人身心舒畅。

钟浅夕把绣台搬到屋檐下,对着清凌凌的月色重新起针,线走游龙,针脚细密。

外婆端着果盘过来,喂了只饱满的桔瓣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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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是学生们最喜欢的日子,空气中都弥散着躁动的喜悦,钟浅夕旁边的座位空了好几天,桌洞里铺的资料练习卷和情书,都擂出了一定厚度。

季舒白调侃,“你们说陆离铮该不会来报道就是为了卖废纸的吧?”

寻旎转过来竖起大拇指,捧哏一流,“有理有理。”

钟浅夕捏住她的脸,想说有理你们个鬼啊,几天不见他豪门人设都忘光了吗?

寻旎很快就笑不出声了,她今早再次迟到,错过了每周五的英语半小时测试,得趁着下午大课间去补考,季舒白要去抱英语练习册和点周末作业卷子,钟浅夕没陪着。

倒也不是钟浅夕不想陪,而是她收到了季舒白的眼神,同桌吃饭久了,饭桌上半个眼神就知道是要辣椒油还是要醋,默契度惊人。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换上苍白脸色,半趴着桌子扬扬手,嘟哝道,“我肚子疼,白白你能帮我打个水吗?”

季舒白忙不迭的答好,接完水后又嘘寒问暖。

钟浅夕再接上句,“今天的练习册多吧,你能拿回来吗?要不我陪你去吧。”

“不用不用,我可以的。”季舒白扬起小臂,细瘦、毫无说服力。

林致远温润的嗓音适时响起,“我陪你去拿,太多。”

计划达成。

季舒白眨着眼睛讲,“真的可以吗?不会麻烦你吗?”

林致远摇头,“真的。”

想了想又补充道,“以后这种事都可以喊我。”

少女暗恋的心思在这个答复里得到极大的满足,季舒白蹦蹦跳跳的往门口走,手伸到背后对钟浅夕比“耶”。

钟浅夕托腮笑着看他们的背影,心说真好哦。

暧|昧里小心机的算不上算计,搏一搏对方是不是值得自己喜欢的人罢了,她乐于配合。

大课间后是节体育课,一班在三楼把头处,大多数同学课间下楼了都懒得再上来,直接等下节课上课。

钟浅夕重感冒,昨天咳嗽得不行,戴口罩上课,撑到自习请了假。

今天自然而然地拿到了体育课假条。

预铃打响后教室彻底空了,钟浅夕慢吞吞地挂好口罩,准备去趟卫生间。

出门就差点儿撞上个高瘦的男生,面容清秀,姿态腼腆,手自身后移到身前,递出个粉红色信封。

这桥段钟浅夕这几天已经演熟了,脸皮薄的女孩子们给陆离铮送情书,门口随便拉个同学转交,或者干脆拜托自己朋友来帮忙送情书。

她虚咳清嗓子,好心道,“陆离铮不在,你自己放就行。”

才踏上三楼的陆离铮就听见有人念自己的名字,又软又甜,带着点儿气声,他眉心一跳,掀眼皮望过去。

少女背影纤细,高马尾,露出段让人魂牵梦绕的天鹅颈。

陆离铮倚着栏杆准备看个热闹。

高瘦男生手滞在半空,略显尴尬,解释说,“那个,钟浅夕,我不找别人,我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