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昭王朝,苍云县。
喧天的锣鼓声自城西传出,往日冷清的隋家巷今日热闹非凡,大红灯笼从巷口挂到隋家老宅。
一身红袍的隋宁站在巷口,笑面相迎,接待着来客。
上到苍云县太爷,下到各族权贵,纷纷前来祝贺这名年轻的士子,毕竟十八岁的举人,放眼整个大昭王朝,都能算是超类绝伦了。
一时间,隋宁心中颇有感慨。穿越到这个世界十年,寒窗了十年,今日中举,大摆鹿鸣宴,也算是光宗耀祖了,只可惜家中父母没能看到这一天。
直到下午,这场将近百人的鹿鸣宴正式开席,众人皆举杯向新晋的举人贺喜,说得都是些曲意逢迎的官场话,出于人情世故,隋宁也一一回应。
一杯接一杯的烈酒下肚,饶是隋宁酒量不俗,酒过三巡,亦多了几分醉意,现场气氛也达到了极点……
这场喜宴持续了很久,结束时已是半夜。
隋宁送走最后一批帮忙收拾残局的街坊后,跌跌撞撞的回到里屋,跪在父母的灵位前。
“爹!娘!孩儿中举了!”
前世的他是的孤儿,从小混迹于社会,遭人白眼,直至最后横死街头,也没感受过来自父母的温暖。
到了这辈子,虽说日子过的清贫,但父母对他可谓是用心良苦,省吃俭用也要供他读书,只盼他有朝一日能博取功名。
如今到了这一天,父母却不在了,隋宁难免有些伤怀。
揉了揉有些湿润的双眼,恭敬的磕了三个头,又点了两柱香插入香炉,这才起身离去。
然而,隋宁丝毫没有注意到,刚点燃的两柱香,在他离开后,纷纷熄灭…
来到案板前,开始整理今日所收的贺礼,无非是些珠宝、绢帛、钱银,隋宁对这些个物件不太感冒,只记下是何人所送,便随手放在一旁。
倒是其中一个字画锦盒引起了隋宁的注意,锦盒上未署名何人所赠,或许是来的匆忙,忘了署名罢了,隋宁并未在意。
打开锦盒,是一副画卷,与普通画卷不同,此画用的并不是传统的宣纸,手触之及,更像是某种动物的皮毛。
这更激起了隋宁的兴趣,宣纸自三百年前一名宫廷大匠的改良后,已经取代了皮毛,成为文人骚客们写诗作画的首选,眼前这幅画卷如果是真迹,那至少有三百年历史了。
沿着案板将画卷缓缓展开,最先入目的是一头异兽,仔细打量,其状如羊身人首,虎齿人爪,腋下生目。
隋宁眉头一皱,博览群书的他,自然已经认出这正是上古四大凶兽之一的——饕餮!
接着展开剩余画卷,那饕餮背上坐了一道童,似笑非笑。
道童右手握三清铃,左手持招魂幡,道袍上画的不是道家的五行八卦,而是一副副恶鬼头像,甚是诡异。
“嘶!”
隋宁倒吸一口凉气,看来不是忘记署名,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仔细回想,自打来到这个世界,做的最多的事便是埋头苦读,极少出门,并没有得罪任何人,今天大喜之日,怎会收到如此不详的贺礼。
思来想去,没有任何眉目,只好归结于有人眼红他这个寒门士子,故意恶心他,毕竟这种嫉贤妒能的小人,在任何时代都不会缺席。
整理完贺礼,已是丑时,忙碌了一天的隋宁回到房间,很快便睡去。
朦朦胧胧中,隋宁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中那个诡异道童带着饕餮走出了画卷,一边摇着三清铃,一边舞着招魂幡,口中念着难以听清的咒语,不停的围着隋宁来回踱步。
隋宁本想开口呵斥,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开口,就连身体也动弹不得,像是被施了法咒。
终于一通咒语念完,诡异道童向外走去。
隋宁不受控制的起身紧随其后,任凭他如何挣扎,仍是无济于事,身体如同提线木偶般随着诡异道童穿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