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安川,天气乍暖还寒,机场人群熙攘,出了航站楼,都不自觉裹紧身上的外套。
徐朗开车在附近来回绕了一圈,在咖啡厅里找到程诺。
程诺正在翻阅一沓文件,黑发挽成发髻随意搭在耳后,几撮碎发垂下来,妆容简单,眉眼温婉,但是眼里透着的是久经职场的精光。
她骨架生的瘦,锁骨在V领职业装的映衬下隐隐若现,半身裙下的小腿莹白细长,细致的脚踝凹陷两个浅窝,身形线条宛如天作般窈窕玲珑。
钻研了半天毫无进展,程诺扔掉笔,拿起桌上的白色小药瓶。
徐朗直接走过去抢走药瓶,无视程诺发冷的眼神硬着头皮说:“老大,该走了。”
程诺不说话,手掌翻起朝内弯了弯,徐朗把药握的更紧:“不行。杨检说了,得让我盯着你。”
一听这话,程诺松下肩膀,收拾东西问:“今天第一次出庭感觉怎么样?”
徐朗笑:“还行,对方辩护律师操之过急,漏洞太多。”
程诺睨他:“庭审结果?”
“诈骗罪成立,涉案金额巨大,有期徒刑十五年。”
程诺点头:“还行。”算不上称赞的称赞。
徐朗却在摇头,自知不能跟程诺比,照她清冷的性子能说这么一句已经不容易。
程诺作为检察厅刑事检察部门为数不多的女检察官,实际一点也不柔弱,提起她的工作能力,公检法的人无不点头称赞。在专业领域程诺杀伐决断,雷厉风行。
坐上车,程诺问:“哟呵,新的?院里大换血?”
徐朗听完,一边打着方向盘穿插在车流里,一边见怪不怪地叹气:“老大,这车是我上个月买的,你托关系帮我装的牌照。”
徐朗大学毕业到检察院工作,才发现程诺远比自己所听闻的更加强悍,用他跟女朋友的话说,太变态了。
可是后来相处一长了,徐朗发现这个工作上的程诺性格如鲨,敏捷精锐,而生活琐事方面,化身为金鱼,记忆只有七秒。
单说吃饭,更多时候,徐朗就总见程诺用泡面对付了事,因为程诺说这样方便。后来去程诺家送资料,徐朗看着毫无使用痕迹的厨房,大概也知道了,程诺根本就不会做饭,因为她记不住。
但是止疼药程诺从来不会忘。
徐朗想起方才,忍不住问:“老大,你耳朵又疼了?”
程诺揿下车窗,右手搭上去,摁着眉心答:“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你说呢?”
“那你还急着回检察院,不怕老杨知道了又念叨你?”
程诺睨他,没什么情绪的声音:“那你知道怎么做了?”
徐朗听得脊背一紧,把药从兜里掏出来扔给她,语气无奈:“行,你可少作吧。”
刚说完,徐朗的脑袋就挨了一下。
程诺瞥他,淡淡道:“想去检委办抄材料?”
徐朗一听,讪讪的笑,检委办是什么地方,他要是去了,不得被案宗给埋了。
但仍旧不怕死的说:“你这都是累的,我进检察院以后就没见你休过长假,上次背上挨了一刀在医院没待几天你就往外跑,疤还在呢吧。”
程诺:“我不挨那刀你能在这儿碎嘴?”
徐朗被噎住,他就没指望能说得过程诺。
遇上堵车,车主的叫骂和不耐烦的鸣笛声,听的程诺心里烦闷,她下车走进路边的超市,买了两瓶水,扔给徐朗一瓶。
拧开水刚递到嘴边,混沌里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抢劫啊——”
徐朗即刻打开车门就要下车,却被程诺反手用力推回去,“你那唬人的手脚,真想残了去检委?”
说罢,程诺扔掉瓶盖,高跟鞋紧贴地面一个转身,拦在了劫匪逃跑的路上。
“不想死的就滚开!”
冲过来的劫匪,浑身痞煞之气,程诺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微微动了下脖子,在劫匪近身的一刹那,右手用力一挥,整瓶水悉数泼在来人脸上,紧接着迅速的勾腿,劫匪被绊倒摔在地,周围的群众无不惊讶于一个瘦小的女人就这么截摔了一个大块头的男人。
劫匪被打断去路,怒火中烧,瞬间从地上弹起,凌厉的拳头卯足了十分的气力,冲着程诺面门过去。
程诺扔了瓶子侧身躲过,左手擒住劫匪手腕,让其右臂动弹不得,程诺看着劫匪一脸狰狞但又挣扎不开的样子,忍不住嘲笑,“就你这样,我都替你丢人?”
“草!臭娘儿们!” 许是程诺的话刺激了劫匪,说时迟那时快,劫匪左手握拳直向程诺的肚子,程诺也不闪避,右腿稍稍后移,踩实了,右手从上握住劫匪的拳头。
女人的手本就比男人的小,堪堪包裹住劫匪拳头的一半,但程诺用的力气极大,扣着那劫匪的手往后压,劫匪疼的龇牙咧嘴。
程诺左腿屈膝上提,往那劫匪的腹部就是一脚。劫匪瞬间被这一脚震的向后踉跄了几步,眼中凶光更甚几分。程诺活动下手腕,太久没打架,动作竟然有些生疏。
而那头,被自己放开的劫匪,已经再次上前,程诺眼神锐利的一寒,三两步冲上去,左右手并用,抓住劫匪伸过来的右臂,转身背对劫匪,屈膝,弯腰,脊背用力,动作敏捷流畅,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将劫匪掀翻在地。
劫匪被程诺狠狠掼在地上,一时爬不起身,躺在地上捂着胸口哭爹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