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晓月,鸡笼城南坪区,第二坊市挽膊街,里弄十一巷甲字四号,一座两层带阳台,砖木结构小破楼,弥漫着淡淡的硝烟气味,就像是不久前爆发过一场大战似的。
底楼,衣帽间,老旧的木炭熨斗盒躺在铺皮垫的板架上,不知道被谁敞开,露出里面烧成一堆灰,却余温犹存,忽明忽闪的暗红色热烬。
一个体态丰腴的女人趴跪在地上,上半身在衣柜里,一动也不动,根本看不清面目五官,若不是轻轻起伏的背部,微弱的呼吸声不时传来,只会让人怀疑她早已死去。
这时,衣帽间走进一个年轻男子,身躯哆嗦着,就像是得了疟疾,不停地打着摆子,双手更是抖地利害,更令人惊讶的是,两只眼睛怪异极了,左眼看左边,右眼看右侧,根本不受控制,分别看着房间的不同地方。
“它在哪里?你把它藏在哪里?快给我,快给我,快点给我……”
男人经历了一些非常恐怖的事情,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依稀记得,只有那本自己亲手制作的《真实之书》,能够唤醒找回自己的过去。
可是,他飞快地环视房间一圈,却没有任何发现,家里所有房间都找了一遍,只有妻子的衣帽间没有搜过。
“……我怎么会有妻子?我什么时候结婚?我还是在室小男啊……啊啊啊啊啊!”
一阵锥心刺骨的剧痛,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弄地年轻男子头痛欲裂,忍不住双手抱住头颅,在地上翻来翻去打滚,似乎知道只有这样做,才能稍微缓解突然爆发的头痛。
就当他在衣帽间进口脚垫上来回翻滚时,无意中看到天花板上悬挂着一面八卦镜,镜子倒映着大半个衣帽间内部环境。
年轻男子眼尖,在镜子倒映下,看到冷却的木炭熨斗下面,压着一本薄薄的书籍,就是自己要寻找的那本。
可是,当他起身后看过去,却没有看到任何疑是书籍的玩意,突然间,一道灵光闪过,年轻男子隐约记起一点东西,知道普通手段拿不到那本书。
于是,他倒退着往板架走过去,眼睛死死地盯着天花板上的八卦镜,直到大腿撞到板架,双手往后摸索,果然在木炭熨斗下面,触碰到自己心心念念要找的书。
仅仅是手指触碰到,年轻男子就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喃喃自语道:“我姓简名宁,东宁府移籍人士,在鸡笼城《明日报刊》找了份工作,赫赫有名的采访人,最近揭露了几家宰客黑店的内幕,得罪了不少人。”
就这一会,简宁恢复了不少,整个人精神了许多,连头痛都缓解了,唯一不好的就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喃喃低语声,就像指甲抠刮玻璃,刺耳地让人想死,似乎是那一位与自己命运纠缠的恶客,又一次卷土重来了。
“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