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躺在地上,暗暗调整内息。殷七儿挡在傅云面前,只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身体不住的颤抖。
只见那怪人“嘿嘿”笑着,大摇大摆的向着二人走来。走到殷七儿不远处,又蹲了下来,一双枯掌搭在膝盖上,笑道:“嘿嘿,你这娃子心地还是不错的,刚才若不是你提前收力,只怕后半辈子便要和那四个无赖一样了。”
殷七儿听了这话,心中一惊,大喊道:“你难道是为那四个无赖报仇来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不关云弟的事!你要杀便杀我!”
那怪人摇摇头,满脸不屑,说道:“诶,我与那四个无赖没甚关系。不过嘛……我刚才看到,那四个无赖意欲取他性命,所以才落了个手残脚残,确实是咎由自取。不过他如此教训别人,我心里也想看看,若是他有此一击,会不会也要取人性命!嘿嘿……”
傅云此刻气息方略平顺,那怪人此刻便蹲在他面前,只见头发胡子一大把,杂乱无章,只盖住了半张脸,一双大眼倒是炯炯有神。他听那怪人口中所说,心中不禁一股怒火,说道:“前辈武功高强,但看那无赖行凶,却不出手。我略施手段,惩治恶人,前辈却来寻我的不是。当真是……”话未说完,不禁又咳嗽起来。
那怪人听了却并不恼,反而笑道:“你这娃子莫要着急,那不过是其一。其二嘛,便是我听你提到‘天门’,心中好奇,当年天门覆灭,江湖人尽皆知,我又怕你不过是假借天门之名招摇撞骗,是以便想试探试探你。”
傅云冷冷说道:“前辈可试探清楚了么?”
那怪人道:“清楚了,清楚了!这掌乃是‘天机掌法’,这内功嘛,定然就是你说的‘乾坤诀’无疑啦!”
傅云听得那怪人说出“天机掌法”,心中便是一惊。这掌法自回中原以来,自己还是头一次使出来,这人竟然识得这套掌法,显然是与天门有极深的渊源。但是看眼前情形,只怕这怪人多半是敌非友,自己此刻已然受伤,便是没有受伤,只怕也不是对方的敌手。傅云暗暗不断调理内息,口中说道:“想不到前辈竟对天门武功如此熟悉。”
那怪人哈哈笑道:“熟悉,太熟悉了……哈哈,若不是这套‘天机掌法’,我又怎么会背着这磨盘在这江湖上走了十五年!哈哈……”
那怪人声音越笑越大,最后竟好像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仿佛想起了一件极好笑的事情一般,笑得眼中竟留出泪来。
傅云和殷七儿见他笑个不停,心中却愈发恐惧。听这怪人所说,似乎他身负磨盘便是与天门有关,这一下,只怕更是仇家无疑。
那怪人笑声依然未停,继续说道:“想当年我和铁杖先生比拼脚力,一比就是一个月,从江南一路比到蜀中,从蜀中一路比到漠北,却一直未分胜负,若不是我二人脚力上分不出个输赢,便不会又比拼武功。那家伙,我们俩人直打了三天三夜。最后若不是恒山顶上,那一阵妖风吹迷了我的眼,我便不会输那一掌,若是老子当年没有输那一掌,只怕我背上这块磨盘就要绑在他身上了,哈哈哈!”
傅云听了心中不禁啧啧称奇,敢情这怪人身负磨盘乃是因为打输了,但是听他所言却不明所以,问道:“铁杖先生是何人?”
那怪人闻言,笑声戛然而止,竟愣住了,问道:“你号称天门中人,竟不知道铁杖先生么?”
傅云摇头,低声道:“我出生不久,天门便遭人所害,我生长于大漠,除了自己是天门中人之外,实在所知甚少……”
那怪人道:“那你怎知自己是天门中人?”
傅云说道:“自然是抚养我长大的玉剑婆婆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