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后不久,一列开往南方的火车上,胡建开、展晖、杨可欣、杨可怡和山村里另外几个硬是要跟着出来的年轻人谢方、谢虎兄弟挤上了火车,车上早已人满为患,别说座位,就连车厢过道里都挤满了背着大包小包的年轻人,看情形也是去南方打工的,几个人在车厢过道里背靠座椅站着,只是这些年轻人很兴奋,一来从来没有出过远门,也没有坐过火车,所以他们一点都不觉得累,在他们的心中,正向往着对美好愿望的追求,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在他们心中此时已经踏上了奔向幸福的列车!
展晖站在车厢过道里,看着靠在自己怀里楚楚可怜的杨可欣,杨亦在痴痴地望着展晖,他们互相对视着。良久,展晖才靠近杨可欣耳边轻轻说道:“可欣!站累了吧,辛苦你了!”
杨可欣摇摇头道:“展晖,不累,跟着你我从来都不觉得累!”
展晖很是感动,把杨可欣抱得紧紧的!
这时候,列车上广播里反复传来报话员的声音:“旅客们请注意,前面就快到东山车站了,请各位旅客看管好自己的行李和钱包。”
第一次出远门的杨可怡皱起眉头,不解的嘀咕:“快到东山了……怎么要我们加强看管自己的行李呢?”
胡建开解释道:“坐火车去过南方的人都流行说这么一句话‘火车好坐,东山难过’,意思是东山这边的治安秩序不太好,小偷十分猖獗,大家要注意看好自己的行李,不要给偷走了!”
其实胡建开的解释也有片面之处,他们所乘坐的此趟列车开到东山车站时,已经深夜两点,很多乘客在此时极为疲倦,正昏昏欲睡,而小偷们刚好借此时机,大肆行窃,之后再在东山车站下车,乘客们却误会小偷都是东山人,其实也不一定。
说话间,七八个年轻人从前面一个车厢鱼贯闯了进来,这些人手里有持刀的,也有拿着铁链、木棍等凶器的,一进来就开始东张西望,看到有熟睡的乘客就凑过去搜身,有些乘客胆小,即使被弄醒了也不敢反抗,旁边的乘客更是吓得簌簌发抖,连望都不敢望,胡建开等人也不敢做声,眼睛死死盯住自己的行李;
这伙人骂骂咧咧地挤到胡建开等人的身边,瞥眼看见正在打盹的谢虎,其中一个留着长头发的男青年将手伸向谢虎的口袋摸索着,谢虎这时候却忽然醒了过来,眼睛盯住那人问道:“你想做什么?”
长头发颇为恼火,将手退了回来又突然反手给了谢虎一个耳光,嘴里骂道:“大爷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穷鬼!”
敢情这个家伙刚才摸到谢虎身上没有摸到钱,嘴里就骂谢虎穷鬼了。其实几个人买了车票后确实没有多少钱了,家里也穷,带不出多少钱来!
谢虎捂着脸正想发作,却见胡建开的眼睛死死地瞪住自己,示意自己不要轻举妄动,就忍了忍,把头低了下去。还好这些人也没有多做停留,就过去了另一个车厢,几人这才放下心来!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劳累颠簸,次日上午,火车终于停靠在终点站了!
火车上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人们争相收拾行李下车,胡建开、展晖一行擦了擦惺忪的双眼,伸了伸已经麻木的双腿和酸软的腰背,嘴里打着哈欠,跟着黑压压蠕动的人群慢慢走出站台!
穿过过道,进入到火车站广场,广场里早已是人山人海,不知有多少人头在攒动,南来北往的旅客在此徘徊穿梭,一股热浪加上各种气味迎面袭来,使人有一种窒息感。
胡建开大声吆喝众人都手拉着手,各人背好自己的行李,缓慢地向公共汽车站靠近,因为他们还要转乘汽车到龙城去,在广场上,他们不时看到有不小心被小偷盗走行李而嚎啕大哭伤心的人,也有被警察当场抓住沮丧的小偷;很多私人汽车售票员手里挥舞着站牌大声吆喝着客人,胡建开引着众人摆脱开这些人的纠缠,暗暗说这些人开的车是‘卖猪仔’的车,杨可怡不解地问什么叫‘卖猪仔?’胡建开只顾引着众人往汽车站靠拢,也不想回答杨可怡。
在汽车站,一行人排队几个小时终于买到了当日下午开往龙城的汽车票,见还有几个小时才发车,肚中饥饿的杨可怡摸摸口袋里并不多的盘缠,决定要先把肚子填饱。
她独自一人来到车站前一个小饭店,想要买点东西充饥,却被随后赶上的胡建开一把拉开,胡建开厉声斥责杨可怡不要随便买东西,说是一不小心就会挨‘宰’。
杨可怡不以为然地朝胡建开吐了吐舌头,此时饭店老板气势汹汹走了过来,不由分说抬手就煽了胡建开一记耳光!一边用那听不懂的南方话骂咧咧着,一边还用脚踢向胡建开,展晖等人见势赶紧跑了过来。
胡建开捂着发烫的面颊,拉开众人,回到车站候车室。
杨可怡愤愤不平地嚷道:“他怎么就这样无缘无故打人呢?”
展晖和谢氏兄弟更是磨拳搽掌,但胡建开却极力阻止众人,嘴里厉声说道:“出门在外,连这点亏都不可以吃,那怎么去面对以后?不要再说了,还没有到目的地谁都要听我的!”
就在快到开车的时候,同村一起来的男孩谢方却叫嚷起来,原来刚才混乱中,他的行李不见了,胡建开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早就说了要你们看管好自己的行李,你们就是这么大意!现在麻烦了!”
谢方想去寻找行李,但是车站里人山人海,都是背着行李排队候车的人,却哪里找得到,胡建开道:“算了,找不到了,到了那里临时来吧!”领着众人上了开往龙城的班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