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生怕刘珝再当着朱祐樘的面说什么不好听的,内侍张敏赶紧说道,“太子爷您出来大半天儿了,太后那想必等急了。要不,奴婢们送您回仁寿宫?”
朱祐樘点头,对诸位学士们说道,“那孤就先去太后那了!”
“臣等恭送太子殿下!”
这些文官们,在礼节方面非常顽固,又是俯身叩拜。
朱祐樘看着眼前跪下的人影,再次亲手一一扶起来。
然后,他清澈的眼神看着众人,肃然道,“刚才是诸位老师给孤这个太子的,现在是我这个学生给诸位老师的!”
话音未落,众人脸上都是不解之色。
太子爷要给我们什么?
疑惑之间,之间朱祐樘已是长揖到底,口中道,“学生朱祐樘见过诸位师长!”
“臣等不敢!”李东阳等翰林侍读慌忙闪避。
而商辂面露赞许,刘珝老头猛的把头昂起来,不停的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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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璞玉之才!”
朱祐樘身影渐远,大学士商辂感叹道。
“璞玉?”刘珝开口道,“你商弘载也真敢说,太子殿下明明就是翌日大明之栋梁!”说着,叹息一声,“这气度这风范,啧啧,吴皇后教得好!”
随后,又叹息一声,“小小年纪已有仁君之相,你我臣子能教导这样的储君,何其幸也!”
商辂点头,随即沉思片刻,“叔温,我知你是性子严厉之人,但教导太子还是要讲方式方法。且不可把教学生那套,都用在太子身上,更不能整日板着脸,随便开口训斥!”
说着,语重心长的低声说道,“你若如此,吓坏了太子,让他起了厌学之心,反而不美。当初皇上年幼时,也天资聪颖,后来读书时被大学士们......”
“太子殿下可比当初皇上好多了!”刘珝开口道,“皇上小时候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吗?能有这样的举止吗?”
“你......不敬君上!”商辂皱眉道。
“我怕那个?”刘珝冷笑,“我可不会瞪着眼撒谎,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你呀!”商辂苦笑。
“今后你们几个!”刘珝回头,对李东阳刘健等侍读侍讲,横眉立眼的说道,“都是太子爷身边的近臣,为臣当恪守臣节,不可谄媚侍上。尔等都是才学兼优之辈,代表的都是读书人的脸面。”
“若被老夫知晓,你们侍奉储君不能紧守言行,不能督促太子,或是不尽心尽力学那些阿谀奉承之徒。老夫拼着大学士的帽子不要了,也要把你们撵出朝堂!”
“下官等谨受教!”
“哼!”刘珝再哼了一声,转身返回文华殿,对里面人吩咐,“赶紧把这儿拾掇好,明儿老夫就在这给太子殿下授课。那边的花瓶无用拿下去,换书架来,把书都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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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爷累了吗?奴婢让轿子过来,您做这饺子回去?”
朱祐樘在深宫的夹道中不行,初冬的紫禁城格外美,格外静谧。沿路所看的风景,和他在冷宫之中看到的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而且,好像头上那片天,都豁然开朗不少。
太监李广,在朱祐樘身后点头哈腰满是讨好的开口。
“不用了,孤想走一走!”
“那,奴婢背着您!”李广弯着腰跟着朱祐樘,“奴婢背上暖和,给您当马!”
朱祐樘笑着看看他,“不用了,孤走一走!”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李广原先只是周太后宫里的太监,如今成了太子爷身边的内侍,自然要不遗余力的巴结。
朱祐樘确实想走走,不单是为了看紫禁城的风景,也是为了思考一些事。
“历史上这个弘治皇帝三十多岁就死了,自己不会这么短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