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年，看起来发展很慢，但对每一丝提升，往往都是以百年计算的神灵来说，已经是一个非常快的速度了。

信众的培养从来不是一日而就。

像是塘下镇这种有主的信仰之地，不会因为神灵死亡，凡人就立刻不信了。

旧神已死，新神当立只是第一步，旧神的信徒依然还在。

只有旧神的最后一位信徒完全消散，这片土地上，旧神变成一个名词。

这片土地才会归属新神。

供奉祭祀神灵的众生被称作信众，但信众的范围非常广泛。

仙、人、鬼、妖，天地有情众生，敬畏神灵，有求于神灵，或者信仰神灵，都可以被称作信众。

把凡人变成信众，首先得让他们心里相信你。

当然，想侯虎那样，用威慑也行，最终要在凡人心中树立威信。

建立威信要时间来磨砺，以岁月铸就。

一个来历不明，贸然出现的神灵，非常难取信凡人。

大部分凡人都这种突然冒出的神灵，都会抱着敬而远之的想法。

小地方排外，这种情况屡见不鲜。

神灵想要融入当地，比较常见的办法，是以巫，或者医的方式，治病救人积累名望，取信当地的高门大户，有威望的乡绅。

借他们之口，推举自己，建寺立庙，获得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又或者获得郡县府衙的文书册封，如此才可以顺利融入当地。

但林西这两条路都不想选。

不管是乡绅大户自发推举，还是上面府衙文书认证，这些办法本质上都是，以利诱之，神求于人。

如此获得的香火信仰也只是无根浮萍，一点天灾人祸，，神灵无法解决，就能吹散对神灵的供奉。

而且，上有朝廷，下有乡绅，神灵根基若是操持在他们之手。

一旦与他们发生冲突，他们只需要对凡人进行些许威胁，便可能让凡人抛弃神灵。

林西心中想到，“神道，其实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地方。”

“土地，山神，河神，城隍这些神灵凌驾于当地府衙，大户乡绅的情况非常少见。”

“更多的是三方相互制衡。”

“衙门无需多说，自有王朝背书，它在三方中的地位完全看背后的王朝是否强势。”

“若是王朝强势，神灵，大户乡绅皆要俯首。”

“可要是王朝弱势，积贫积弱，那衙门在三方中就是个傀儡。”

至于大户乡绅，他们也没有人们想象中那般弱，但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强。

同姓之间沾亲带故，以血脉为纽带联系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庞大的家族。

“这便是大户乡绅的由来，也是神灵的主要对手，”

林西成为神灵后才明白的一个道理，“神灵的敌人，从来不是妖魔鬼怪，也不是为祸一方的恶人。”

“凡人能从茹毛饮血走到如今天地主角的位置，靠的可从来不是神灵。”

“而是，应万民之愿，诞生的英雄人杰，天命之子。”

一个法术显圣，精神力成为一种实质性力量的世界。

几百个凡人的精神力汇聚到一起，都能供养的一位神灵。

当万万凡人的精神汇聚到一起，又会是什么光景。

这股力量汇聚到一起，凝聚在一个人身上，那这个人就是人皇，天帝。

世间万灵皆要俯首。

如果这股力量汇聚到一个时代，就会形成一股大势，或者量劫。

不管什么存在，胆敢挡在这股力量面前都会被碾碎。

上古之时，妖魔肆虐，有英雄应万民站出来，斩妖除魔。

若有恶人为祸，也会有人杰降生，拔剑除之。

神灵的力量也不过是这股力量衍生出来的产物。

这股力量能为神灵所用，也能为凡人所用。

凡人身体中流动的血脉为枢纽，彼此建立了家族，形成了宗族。

凡人所思所想寄托的宗族，家族，也是一种汇聚精神力量的概念。

精神力汇聚道名为家族的概念上，化作一种气运眷顾回馈家族，最简单一个效果就是人丁兴盛。

这家族，宗族形成大户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神灵。

当一个地方的家族威势过于强盛，说一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