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章 你经常行不轨之事?(2 / 2)神棍驾到,有失远迎首页

大口猛地仰天长啸,惊天动地,起舞女子震下山崖,旋即跌入大口中,大口咆哮着咕咚咕咚喝下几口溪水,接着对准他们三人,在它张大嘴的瞬间,溪水溃喷而出。

溪水中央,秦司墨看清那野怪的长相,锋石作齿,枯藤为舌,敲骨吸髓。

秦司墨垂眼迅速回忆《志怪录所载阴邪,似乎从未见过这东西。

“司墨,小心!”姜衡惊呼。秦司墨抬首,只见大口甩着舌头直冲她而来,那脏东西不惧归毁镜!

枯藤上头沾满涎水,发出“吸溜吸溜”的声响,似饿狼扑食,黝黑的大口上方,猛地出现两道猩红。

那是,它的眼睛!

“姜衡,保护朱雀!”晏归虽为司阳神君,但夜属阴,与阳相克,此时此刻,司阳神君心有余而力不足。

枯藤拔地而起,从四面八方袭击秦司墨,枯藤灵活捆住秦司墨手脚,不断收紧,秦司墨手心灼烧,她骂了一句:“见鬼!”,聚拢的灵力碎裂。

五雷轰顶阵马风墙,姜衡无从下手,一雷甩过去,秦司墨必被误伤,可是,再不出手就来不及了。

秦司墨感到腰间一紧,手腕粗的枯藤将她拦腰卷起,得逞后,飞速向天逃窜开去。

“朱雀——”

“秦司墨——”

晏归与姜衡异口同声,说时迟那时快,大口猩红眼睛里源源不断吐出拳头大小的骷髅头,那些东西一边哭一边笑,接二连三砸过来。

晏归虽神通受限,但与阴邪相克,那些人头无法靠近,纷纷转道,围攻姜衡。

姜衡一掌拍碎眼前的人头,手掌上旋即显出一道佛印。

是噬人佛!

噬人佛,徒有佛名,是令昆仑诸神十分头疼的阴邪。

山北水南,寒冷、晦暗,阳光照耀不到的阴寒之地,到处都是这些小杂碎。

它们狡猾多变,小噬人佛咬上一口,不至于立刻丧命,但它种下的阴寒之心却会利用忧愁、悲伤、愤怒、紧张、焦虑、痛苦、恐惧、憎恨之类负面情绪,引人作下天理不容的大恶。

不止凡人,甚至不少大罗金仙也吃过它的苦,犯了错,罚去烛阴山思过,至今未得天道宽宥,回不了昆仑山。

“司阳神君,是噬人佛!”

小噬人佛伤不到姜衡,更伤不到晏归,可是,秦司墨在八丈宽的噬人佛舌头上!

二人齐刷刷望向半空。

在升空的瞬间,秦司墨隐约看到山壁之上,那些凹陷与凸起,像是人脸。

足足有二十多张!

托帖金光乍现,一张张飞出去附在山壁之上。

是那些消失在濉溪的人!

一张托帖代表一个人的寿数,托帖亮着光,他们还活着!

与姜衡传音的识海尚未断开,秦司墨一瞬不瞬盯着山壁,在识海里喊姜衡:“姜衡,托帖里人在山壁里,我猜这张嘴就是入口,藤条是它命门,别管我,砍掉藤条,杀进去。”

识海里安静了几秒,蓦地出现另一道声音:“这些年,你就是这样,丝毫不顾惜自己性命的么?”

“......”谁能告诉他,晏归为什么能出现在他识海?

识海对修道之人来说,堪比命门,从某种程度上讲,识海藏着更为私隐的秘密。她与姜衡传音的识海,一直都是姜衡主动而为之,只能传音,姜衡无法窥探她的想法,且具有排他性。反之,若是秦司墨主动与什么人连通识海,所有晦暗的想法与不合时宜的情绪都会无所遁形。

秦司墨还没来得及将晏归赶出识海,一个更加诡异的念头漫上来,“怎么搞得好像偷情。”

晏归的声音冷若冰霜,又带着几分讥诮:“......怎么,你经常偷情?”

“......”秦司墨吓了一跳,晏归这厮悄无声息读他的心。作为神君,懂不懂尊重他人隐私,还有没有天理?

“轰隆隆——”

又是一记闷雷,秦司墨彻底无语凝噎,恁娘的,说都不兴说!天道护起犊子来,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没好气道:“在下好歹是修仙问道之人,怎会行此等污秽之事。”

晏归不动声色:“方才不知是谁道自己只是个神棍,既是神棍,当是没有底线的。”

姜衡没听到偷情那一句,后面的两人一来一回那些话反倒一字不落都听了去,他悄悄瞥一眼司阳神君,一时间不知该不该打断,毕竟,司阳神君看上去心情很不好,而一向把“任尔东西南北风”挂嘴边的秦司墨,听上去十分气急败坏。

思来想去,姜衡决定出声打断他们:“司墨——”

刹那间,地动山摇,晏归在发动光朱灵乌:“朱鸟先驱,太一象舆,吾与赤羽,岁月同诛。”

那是......司阳神君的护体神鸟,神鸟脱体,他立刻会成为众矢之的,引阴邪侵噬。

他本意是腾空而起,劈断噬人佛的舌头,让晏归趁机进入山洞中,可司阳神君选择了自曝!

光朱灵乌一拥而上,司阳神君以牙还牙,光朱佛印稳稳劈在噬人佛嗓子眼。

噬人佛被打得晕头转向,枯舌断成两节,两抹猩红登时瞪得老大,身后的半座山涔涔冒血,血流成河。

“呜——”噬人佛嚎哭触地号天,凄厉无比,它发了狂,大风卷地而起,卷起漫天烟尘,

噬人佛嘶鸣一声,便从盘踞之地一跃而起,一双滴着血的眼睛直勾勾锁在晏归身上。

“司阳神君,他要攻击你!”先前,碍于光朱灵乌,噬人佛直接无视晏归的存在,可现在,光朱灵乌盘踞在秦司墨身上,晏归便成了靶子。

噬人佛吃了大亏,摇晃着狰狞的脑袋,龇牙咧嘴,腥臭的涎水沿着巨齿流下。

天色大变,风暴一触即发。

光朱灵乌一拥而上,裹住秦司墨。

很热,暖流从指尖爬到心脏,她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浴火神鸟,盘旋于天际之上,周旋于云端之巅,倏然天色骤变,雷声与闪电轰然而至,神鸟乘风破浪,逆雨翱翔。雷落在它身上,金丹碎裂,生魂剥体,它哽着血坠下。

嘶,怎么又是这个场景。

她被裹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见干脆闭上了眼,听外面雷声大作,不合时宜地想笑,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温文儒雅的姜衡发怒。

当真是司雷神君,好大的威风。

枯舌死而复生,长舌横扫,一舌头拍在晏归胸前,司阳神君当即吐出一口血。

光朱灵乌见势不妙,护主心切,丢下秦司墨,扑向噬人佛,晏归擦了一口嘴角的血,吼道:“滚回去!”

小神鸟们不情不愿,然而司阳神君的命令,它们不敢违抗,可它们也被噬人佛这一舌头彻底激怒,利眼锁住烛阴,天地间一声经久不息地鸟啼伴随着喷薄而出的乌焰,熊熊大火,势要烧光八塘山。

后院失火,火舌直逼枯藤,烈火焚身,雷声呖呖,噬人佛慌忙逃窜,剧烈卷着身子在空中乱舞一气。

光朱灵乌怒气未消,乌焰中生出遮天蔽日般的五指火焰,扯住枯藤,打了个结。

姜衡腾在半空中,雷勾泽,风过天,四方之力织成天网,在东、西、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布完阵,转头一看,光朱灵乌大发雷霆,噬人佛快被折腾死了,情急之下,他只得如实对晏归说道:“司阳神君,它不能死,天道托帖入梦,命司墨找回托帖上的百姓,若是噬人佛死了,那这些人也不能活命,秦司墨会受罚的。”

晏归闻言,眉头微蹙,有不解,更多的是怫然。

司阳神君掌管太阳东升西落,消天下业障,佑万物平衡,从来处变不惊,从未有人在他脸上看到除了冷静之外的神情。

姜衡想起那一年烧了三天三夜的梅山大火,后知后觉,方才说错了话,已然没了转圜的余地。

直到秦司墨的背影消失在噬人佛硕大的入口,他自暴自弃道:“司阳神君没有认错,秦司墨她便是朱雀,她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