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光似丝在程斩手间流窜、游弋,渐渐的,惨不忍睹的伤口开始愈合,直到皮肉均匀长好,只剩下浅淡的咬痕。
程斩却在这时收了手。
看着脖子上的咬痕,牙印还都清晰呢。
想了想干脆算了,先留着。
冲了澡,等再出来时身上就没了斑斑血迹,倒显得脖子上的咬痕挺明显。至于换下来的衣物……
包括司野身上的那件,都堆在一旁呢。
两件衣服没一件能入眼的。
程斩扯了浴袍围腰上,紧跟着一抬手,合虚似火种跃到衣物上,瞬间就将两件衣服燃烧殆尽。
……
翌日,天彻底放晴了。
司野悠然转醒的时候,外面的阳光闯进来大片,哪怕是遮着窗帘都没能掩住灿烂。
连下了几天的雨,也总算是见晴了。
司野觉得浑身跟散了架似的,使劲伸了个懒腰,然后浑身就瘫软得很,躺在床上就跟躺在棉花上似的,一动也不想动。
这是在梦里作战的后遗症?
这也行?
还是自己年龄大了,动动胳膊腿的就不行了?不对啊,自己也才二十刚出头,是荷尔蒙和雄性激素最旺盛的年纪。
司野觉得自己像是睡了好久,像是发生了什么,可他又不记得,好像是在梦里,又好像不是。
起床的时候头昏昏沉沉的。
不是错觉,的确是身上的皮肉疼,司野摸了摸,哪哪都没受伤,怎么还跟被小刀子划过似的。
但紧跟着他的关注点就转移了。
一掀被子低头一看……
靠!
衣服呢?
正困惑着呢,房门被敲了两下,紧跟着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司野猛地将被子一盖,等看清来者后松了口气,“吓我一跳。”
“姜周没有叫人起床的习惯。”
程斩走了进来,顺手关了门,手里拿了一套干净的换洗衣物。却没直接递给司野,反倒是饶有兴致地往沙发上一坐,随手将衣物放到了沙发扶手上。
是九部的司机一大早送来的,姜周想得周全,知道程斩穿不惯没洗过的新衣服,干脆就让九部的司机去了趟半山,从程斩家拿了两套衣物过来。
然后姜周也是“乖巧懂事”,衣物拿来后,隔着房门就跟猫似的在那挠。程斩听见后要她直接放门口,她故意问,“你都受那么重的伤了,要不然我给你送进去吧。”
程斩没搭理她。
等到司野这边,程斩倒是起了逗弄的心思。
司野虽说没必要避讳程斩,他又不是个姑娘家,但瞅着程斩这架势,怎么看都有点纯心故意的意味在其中。
“我衣服呢?”司野问。
程斩靠在那,懒洋洋的,下巴朝着沙发扶手上一抬。
“我临睡前穿的那身。”司野强调。
程斩不紧不慢接住话,“你喝多了就吐,这张床还能让你睡已经不错了。”
司野挑眉,吐了?
他生生挤出一丝笑,咬牙,“那也不用连条内裤都不给我留吧?”
程斩的嘴角微微挑起,别提笑得多优雅了,“你吧,吐得太彻底了。”
是吗?
司野忽而呵笑,“程斩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就想占小爷的便宜?”
程斩右腿往左腿上一叠,翘了二郎腿,坦坦荡荡地回了个字,“是。”
司野噎了一下。
这么义正言辞吗?
“所以,”程斩慢悠悠补充,“想穿衣服,自己下床来拿。”
司野翻了个白眼,指着他,“程斩,你幸亏没女朋友真的,你也庆幸我不是个女的,要不然非得告你个耍流氓不可。”
话毕将被子一掀,下了床。
就,这么明晃晃地走上前了。
反正,关于这种赤诚相见的事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换做对面坐个女的,他还真就不好意思了。
俯身顺手一抄,衣服拿到手,对上程斩似笑非笑的眼神,司野说,“做人别太过分,你等着。”
程斩抿唇。
行啊,他等着。
送完了衣服,程斩也没急着离开,窗帘掀开,阳光就迫不及待地闯了进来。床榻上没被单,被子也没被套,昨晚他都给撤下来了,上头都沾着血。
浴室的门没关,就听司野的声音裹着花洒声一并传出来——
“斩哥,我昨晚做什么了?”
程斩铺床单的动作一滞。
又听司野在那嘀咕,“就像跟人打了一架似的,浑身都疼。”
程斩在这边甩了句,“你喝多了睡觉不老实,掉床底下了。”
“是吗……”那边半信半疑的。
但也没再多问。
司野冲澡快,等出来的时候,程斩这边也将床榻都收拾整齐了,毕竟是姜周的房子,他们是客人。
做完这些,程斩就进了浴室,靠着门框,盯着司野。
司野站在镜子前吹头发呢,干净的衣物放在架子上,他只身围了条浴巾。程斩问他,“你浑身疼得厉害?”
“也不是骨头疼,皮肉疼。”司野描述。
程斩微微蹙眉,不会是还有伤口吧?刚才挡着窗帘光线不明的也看不清楚。
这么想着就径直上前,一把扯了他腰间的浴巾。
“艹!”司野愕然,拿着吹风机的手都僵在半空,“程斩你不是吧?一大早上的!这样好吗!”
“闭嘴。”程斩低喝。
开始仔仔细细检查他的身体。
看了一圈,确定没明显伤口,看来昨晚合虚勒他勒得太紧了,哪怕是伤口没了,还有余疼呢。便说了句,“没什么事,再休息一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