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万里无云。
阳光撒下来,被茂密的树林遮挡,到了地面,只剩下些斑驳的光点,风一吹过,那光点便换了位置,登时光怪陆离,待风停,便又回到原位。
于远方传来两个稚嫩的声音,似在争执,又好似在追逐,那女孩先开口了:“分明就是你输了,不可赖账!”
那男孩立刻反驳道:“若无你暗中使手段,我又怎地会输,你胜之不武,这场比试算不得数!”
“不管不管!”年约十二岁的女孩追着略大些的男孩跑进树林,颇有些气喘吁吁,抬头见赵景云正躺于树枝之上,便抬声道:“七师兄你评评理,李献他欺负我!”
“哦?”躺在树枝之上的赵景云闻言微微一笑,坐起身来,“楹兰你慢点说,发生了什么了?”
“还不是他非要和我比武。”女孩名叫井楹兰,满是不忿地看了看面前耀武扬威的男孩李献,“结果他输了,居然不肯承认,不肯交还赌局之物!”
“你耍诈,这次的比试不算!”李献反驳道,“七师兄,井楹兰她在我的饭里下药。”
“哦,下了什么药?”赵景云好奇道。
“神仙丸!”李献回想起来,脸色不禁苍白了几分,“那可是神仙丸啊,神仙吃了也要完的泻药,我差点在比武台上喷出来,休息了三天才恢复气力!”
“谁规定我不能耍诈了?”井楹兰俏目圆睁,一口银牙紧咬,“你还敢说,那赌局之物本就是爹爹给我的,非被你抢了去当做赌局,你可以强抢,我为何不可下药?”
李献道:“七师兄你给评评理,我可是差点虚脱过去!”
井楹兰道:“七师兄你给评评理,他强抢别人的东西,输了还不肯认账!”
两人齐目望去,却见赵景云已重新躺倒在树枝之上,双目轻闭,神色淡然,似是已经睡了过去。
井楹兰撅起了嘴,李献得意洋洋,两人这才想起自家七师兄所学之心法为得自棠宗天策阁的至法——观道。
观道,又称观自在道,练世间万物于眼前观,而心不起半分波澜,可得自在。此为天下第一等的静功,练习者心如止水,世间万事不萦于心,让他来做评判,那是不可能的。
井楹兰双眼泪汪汪的,想了想,光凭自己也不可能从李献手里夺回赌局之物,便咬咬牙往回跑去:“哼,我告诉我爹爹去!”
李献也冷哼了一声,向着另一旁跑去:“我也告诉我师尊去,给同门师兄下药,看你会被怎么罚!”
等到两人皆走远了,赵景云才从树上睁开眼睛,站起身来。
他活动一下筋骨,便认准一个方向,双脚一蹬,便腾越而起,一时间好似猿猴一般在树间飞行,而他虽速度飞快,却始终落地无声。
只是半盏茶的时间,他便从树林中腾跃而出,落于棠宗最前方的广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