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杜洁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中开着车子飞冲出去,就像飞屋环游记里的那个老顽童带着卡尔?弗雷德里克森带着小屁孩罗素冲到空中,猛然发现双脚悬在空中,随后像块石头一样掉下去。
梦里清晰的记得,汽车跌进悬崖,翻了三次,一次比一次厉害,车里爸爸妈妈还有旺财,一条整天粘人的成年拉布拉多犬,被甩出车外,车头被碾碎了,车顶的盖子被掀掉,好像一张巨大的鳄鱼的嘴巴。
最后车子停了下来,摇摇晃晃悬悬在离大海不到10米的地方。
杜洁被安全带绑着,周围一片寂静。
一心想去巴厘岛旅游的爸爸,忙着工作抽不开身的爸爸,他的身体被空中的怪兽弄的支离破碎,他永远的闭眼了。爱美的妈妈被甩在一块大石头旁,头骨粉碎,到处是血,如果她看见自己每天保养的脸,变得惨不忍睹的时候,不知道她会伤心到什么时候,还好这一切都结束了,她可以重新投胎到一户喜欢的人家。
而可怜的旺财只剩下奄奄一息的心跳声,无神地望着远方。杜洁从撞裂的车窗中爬出来,完全感觉不到玻璃划破膝盖、大腿还有牛仔裙,她在不远处的大石头坐下来,盯着面前这堆废铁留下来的汽油,混合着血液还有脑浆。
30分钟后,警察赶到,一位40多岁的医生检查了她的伤口,除了手腕被割伤,断了一根肋骨外,其他都没事。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您没什么事儿,加油!“这位医生说完拍了拍她的肩膀,露出怜悯的表情。
爸爸和妈妈还有旺财的尸体被大塑料袋包裹着,抬进了救护车,而这辆救护车只能把他们送往太平间,杜洁像傻子一样站在那儿目送着他们,没有流泪,没有悲伤,也许悲伤早就随他们一起去了。
头痛欲裂,像爆炸一般,杜洁惊出了一身冷汗。
还好这一切都是梦境。
起身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冰水,大口喝起来。感觉胃好受多了,突然手一滑,玻璃杯哐一下掉到大理石地面上,碎成好几半,几粒细小的玻璃碎片蹦到她的脚上,鲜血从皮肤上流出来,像汩汩的泉水,渗到地面。
门外有人敲门,杜洁很吃惊凌晨4点多的时候会是谁呢?
从猫眼往外一看,天伟站在门外,好像有点东倒西歪。
杜洁不情愿地看门,看了他一眼。
”这么晚,你过来干嘛?“
天伟搞不懂这个让自己朝思梦想的女人,会用这么冷待的口气和他说话。
天伟用力甩上门,走进了客厅。
”想你了,所以过来看看你了。“天伟向坐在沙发的杜洁走去。
“别皱眉,你不是喜欢钱吗?我现在银行里的数字,足以养你10辈子,怎么样?考虑跟我一起吗?“一屁股坐在杜洁的身旁。
杜洁闻着满身酒气的天伟,往后挪了挪空间。
”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
”看不出来,你不是谁最有钱就跟谁吗?今晚就跟我吧?”也许是酒劲上了头,让天伟比平时格外的胆大,眼神里有一股威严的东西,让她莫名地害怕。
“你喝的太多了,我给你冲杯蜂蜜水吧,酒醒后就回去。”杜洁正想起身,突然被天伟按在沙发垫子上。
“你别乱来!”杜洁很生气,刚才做了一个噩梦到现在还很惊秫的慌,扬手一巴掌搭在天伟的右脸上。
一道泛红的血印立马浮了出来,杜洁露出胆怯的眼神。
突然,一把手枪从天伟的右腰上拔出来,被打的屈辱让天伟怒气涌上脑门,瞪着血红的双眼。
好像胸口莫名地陷进去了,像一块浸湿的海绵,身体越来越重,感觉天花板在旋转,一直旋转,地面也倾斜着,周围的家具,沙发一件件仿佛有了生命。
杜洁用手一摸胸口,满手的血,鲜血正从这口井喷涌出来,刚买得睡衣像是涂上了三月的映山红。
嘴巴里咸咸的,嘴角的液体一直流淌到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