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月在屋里来回走动,自顾自的吐槽,言域都走好久了,她才意识到哪里不对! 她三步并着两步奔到阁楼外,来到凉亭水榭那里。 烟波浩渺的湖水,雾蒙蒙一片,身处这座湖心岛上,根本看不见远处的情景,原本来时的那条小船,应该是被言域划走了。 岛上空无一人,言域也并未告诉她,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里不是东岭岛,也没有日日衣食劳作的担忧,可这里是青山水阁,一座更小的湖心岛,这里一应俱全,衣食无缺。 可她却隐约觉得,这仿佛是一座牢笼,她被言域囚禁在这里。 如此一想,她片刻都坐不住了。从前在东岭岛也就算了,可现在这算怎么回事? 她心情十分烦躁,在这湖心岛上转悠一圈,若是她心中悠闲,必定会觉得这简直是个度假休闲的好地方。 可现在,她只想离开这里。哪里都走遍了,除了她再无旁人。 言域已经走了,近处的湖里停的也没有船,这座湖心岛四面环水,若无船只,她根本走不出去。 她不会游泳,而且这湖根本看不出来有多深。 青山水阁里如言域所说,一应俱全。除了可以存放的水和食物,就是各种瓜果,甚至挨着阁楼的一角还搭建了一间厨房。 饿是饿不死,就是想出去却是不可能。 殷素月来来回回走了不知多少遍,心情烦躁不已。一直到晚间的时候,言域果然如他所说,大部分时候不在这里,他没有回来。 一连四天言域都没有回来,前两天殷素月还情绪激烈,又是咒骂又是心急,可渐渐的她就没力气折腾了。 这里根本没有人回应,她除非特别饿才会去厨房找些东西来吃,大部分时间都坐在湖边的水榭里发呆,一坐就是一整天。 她现在也根本不敢去找系统,生怕把系统吵醒了眼睛再瞎回去,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一直到第五日晚间的时候,殷素月正在厨房找吃的,忽听湖边水榭那里有轻微的声音,她以为是言域回来了,赶紧将手中的苹果一丢,准备出门去质问。 刚奔到湖边,只见一个人悄悄将船泊在湖边的芦苇丛里,然后走了上来。 那人不是言域,是言夏。 言夏一身黑衣,走的小心,猛然看见前方一个人似乎惊了一下,待看清是殷素月,这才走过来,小声道:“阿月,原来你住在这里啊?” 殷素月见她左右张望,赶紧拉上她往阁楼里走,边走边道:“你放心吧,言域不在。” 言夏这才放心下来,殷素月给她端了一杯水,问她:“你现在在哪里?都做些什么?” “我在风阁。” 殷素月听到此话还有些欣慰,前些时候听言域那意思只有雨阁是培养细作的地方。而言夏是个姑娘,能不去那种地方自然很好。 “你平时在风阁里都做些什么?没有人为难你们吧?还有,你妹妹呢?” “小秋和我一起,都在风阁。”言夏放下杯子,说道。 殷素月这才放心了,她们两姐妹形影不离,相依为命。而言秋又少言寡语,喜欢粘着言夏,虽然有一个哥哥,也等同于没有。 “那你们平时都做些什么呢?”殷素月实在好奇。 言夏有一瞬的沉默,转而道:“除了学习剑法,就是会学些兵法,以后可能跟着阁主出兵上阵。” “原来是这样。” 意朝凤野心勃勃,几乎和言域是同一种人,她从不做无用之事,既然如今将言夏和言秋都送去风阁,总是能学些东西。 以殷素月现代人的观点,自然是女孩子学些有用的东西要比拘在闺阁里要强许多。可言夏也毕竟是个少女,也许她只想待在闺阁绣花呢。 殷素月问她:“你喜欢风阁吗?” “身不由已,无所谓喜欢不喜欢,不过能学些本领,至少以后不会这样任人摆布。” 殷素月见她如此通透,也就没有再问。 她自己尚且自顾不暇,也不可能有精力去管别人,她与这两姐妹也算相识一场,知道她们没有危险,就够了。 青山水阁里来了人,殷素月自然是心情好了不少。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殷素月便起身去厨房给言夏拿吃的。 回来的时候,屋内香气萦绕,言夏看见她,笑问:“阿月,你闻到了吗?” 殷素月看见房中的香炉里有青烟缭绕,但言夏并不知道她眼睛已经能看见。殷素月也没道破,而是笑道:“闻到了,这是什么香气?真的很香啊。” “这是我在风阁的时候,看见那里的人都会用熏香,颇为讲究。所以我就带了一些来给你。”言夏将香炉的盖子盖上。 “多谢。”殷素月将拿来的瓜果放在桌子上。 两人闲聊到半夜,言夏要回去了,殷素月连忙拉住她:“言夏,你能不能把我带出去?” 言夏十分为难,最终道:“阿月,我无能无力。” 殷素月也知道这是勉强,言夏现在的状况也比她好不到哪去。她只好道:“那你有空来找我玩,言域不在,我一个人,实在是无人说话闷得很。” “好。” 言夏点头答应,走到水榭芦苇丛那里,将小船拉出来,临上船前,忽然想起什么,她从怀中拿出一物,递给殷素月, “阿月,这是把防身匕首,送给你,以防万一。” 殷素月连忙接过,十分感激:“言夏,你真是太好了。” 言夏走了以后,殷素月回到阁楼,摸摸手里的匕首,还有腰间系着的鞭子,眯了眯眼,看来,这身娇体弱的女孩子还是得有点防身技能的好。 翌日一早,她昏昏沉沉的爬起来,浑身酸疼,脑袋尤其疼的厉害,全身跟被碾过似的,一大早仍然浑浑噩噩。 她无心吃饭,就坐在水榭里发呆。 晚间的时候,言夏又来了。 还是同昨日一样,两人说了一会儿话,言夏又带了熏香过来,临走的时候言夏问她:“阿月,我昨天送你的匕首呢?” 殷素月摸摸身上,找不到了,她似乎记得昨晚她一直在舞剑,难怪早晨起来浑身酸疼。 她有些抱歉:“我昨晚试着舞了一会儿,早晨起来就不见了,可能是不小心弄丢了。” 言夏有些惋惜,转而从怀里又拿出一把给她:“这把是我的防身匕首,你可要好好保管,别再丢了。” “还是不了吧,你自己防身用的,我怎么好意思要。”殷素月推拒。 “咱们谁跟谁,不必客气,我现在学了功夫,还是你更需要。”言夏硬将匕首塞给了殷素月。 言夏离开后,殷素月在湖边坐了一会儿,夜间还能听到虫鸣鸟叫,天空依稀几颗星星,只是很快,有云层遮去了星星,天色阴暗,坐在湖岸,有微凉的雨丝飘来,殷素月有些冷,便往回走。 她看了看手里的匕首,想着昨日才弄丢了一把。如今言夏好心将自己的送给她,如果再弄丢了就有些说不过去。 于是她将匕首专门放在阁楼的客厅桌子上,这样比较显眼,不至于再丢了。 第二日下了一天的雨,言夏没有来。 殷素月找到一把伞去了水榭那里,等了许久,言夏也没有来。她忽然有些烦躁,可能是习惯了有人同她聊天,如今天气阴沉,雨声淅沥不停,无端让人心烦。 她只好回去睡觉,可是这一夜怎么都睡不着,总是做些混乱不清的梦,半梦半醒到第二日,仍是心烦气躁。 一连五天,言夏都没有再来,这五天里,有三天都在下雨,殷素月日日都去水榭,一直盯着湖面,仿佛那湖里会冒出一个人来,然后陪她聊聊天。 她脚步凌乱的在这湖心岛上乱转,看见那开的肆意的凤凰花,也无端觉得烦躁极了,她在地上捡了一根树枝,噼里啪啦就将那些花打的稀烂。 她回了阁楼,却仍是暴躁不已,她跑到厨房将那些食物都扔了出去,犹不解气,还要再踩上几脚。 寂静的发疯!为什么没有人来和她说话!为什么要被关在这里!什么都没有! 言域,都是言域!这一切都是他害的! 他根本不是什么好人,他真是该死! 殷素月浑身都是暴躁的怒气,在阁楼里反反复复的绕圈子,头疼的快炸了,仿佛有什么在消磨她的意志。 正在这时,阁楼的门被推开。 殷素月转身去看,只见言域神情疲惫,手里还拎着一个篮子,然后他走进来将篮子放在桌子上。 “言域!”殷素月眼睛赤红的盯着他,心中仿佛有无数的怨恨急需发泄。 就这这个人!全部都是因为他!他要把自己关起来,折磨一辈子! “阿月,你怎么了?”言域皱了皱眉,几日不见,仿佛哪里不对劲儿。 “你真是该死!那你就去死吧!”殷素月转眼看见桌子上那把匕首,她毫不犹豫拿起来,往言域身上刺去。 言域根本措手不及,愣愣的站在那里,眼看着殷素月将匕首刺进他心口,他只来得及侧了一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