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宣完,曲墨自然无事,随身包袱也在退堂后还给了他。
不过包袱中的银子已经连一个铜板都没给他剩下。
其他的诸如青铜铃铛都还在,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过让他十分意外的是,二牛的那把剑也一同交还了他。
多少也算弥补了些损失。
兜兜转转,结果还是“买下”了这把剑。
“这王知府倒是个好官。”
曲墨声音轻快,这王知府看起来像个草包,不过案子的是否曲折倒是分辨的清清楚楚,本来以为这次大祸临头,毕竟杀人轻则处黥刑发配边境做苦役,重则杀头。
如今却丝毫未损,无罪一身轻,不由得他心中畅快。王五没答话,却是像看神经病一样的撇了他一眼。
两人一路走。
曲墨想问他两句关于李七的事情,但是王五只说到了就知道了。看王五没有什么跟他说话的兴致,也就闭上了嘴,两人直直的走到了城北的墙角下。
“这里是阴街!”
王五侧头向他介绍道,曲墨心里打了个颤,感觉这里温度都低了一些。
满目望去,人烟凋敝,街上只有零丁的行人,不时飘过几只白纸钱,两侧的房门前都挂着两只白灯笼。
正经人谁家家户户挂白灯笼啊。
街口枯树上搭着几只黑色乌鸦,见有人来,便啼鸣一声。
跟城中热闹的景象完全不相容,没有娱乐,没有莺莺燕燕,没有酒坊和饭馆。街口明明还是人头攒动,车水马龙,但是只是隔着一块分界牌坊。
仿佛就从城中单独拉出来一个小世界。
王五领着他径直走到巷子深处右侧的倒数第二间房。
“咚咚咚”
恭敬的敲了三下,随后微微弯腰,侧耳,冲里面喊了一声。
“七爷,您老在吗?”
“进!”
院内传来一声雄浑的答应。
王五推开门去,院子里坐着一名须发微白,瞎了一只眼的精壮老汉,吧嗒着旱烟,瞧着两人。
“七爷,这是王知府给您老寻的接刀人。”
王五稳了稳身侧的挎刀,抖了抖身上的阴气,抱拳作揖说道。
连王五这种满脸横肉的衙役,甚至不敢直视李七的独眼。
“小子,这以后就是你的师傅,我们柳山最资深的刽子手!
李七!七爷!”
王五拉了一下愣住的曲墨,示意说道。
曲墨也低头抱拳作了个揖,侧开的目光全在内厅供在案上的那把钢刀。
刀长三尺三,宽一尺二,不像那些文人墨客佩戴的刀剑,总会挂些绸缎用来点缀装饰。
就是光秃秃的一把刀!
好似生来就为斩人头!
刀背厚重,微微弯曲,刀口锃亮,闪着寒芒,因为食过太多的精血,让刀身盖上了一层蜕不掉的黑色血痂。
犹如百战百胜的将军。
身上染血的胄甲。
刀柄黢黑,柄首刻着一张狰狞的鬼脸。前世看过电影里菜场口行刑的片段,曲墨知道,这是一把,鬼头刀!
在后来的接触下,师徒两人也慢慢熟络起来,虽然李七话一直很少,但是对于他这个徒弟还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