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中云的出现没有能改变什么,反倒是临走前最后一句话值得深思,他正琢磨这句话的意思,正巧瞥见拖拽麋鹿尸体回来的无名酒馆老板,于是就对周柏魁说道:“周总镖头,这边劳烦你派几个兄弟收拾残局,别打扰人做生意。”
“小事一桩。”周柏魁顺口提醒了一嘴,“赵老弟可别掉以轻心,徐中云在潜蛟县耕耘这么几年,三教九流都有瓜葛,石巍又是他娘家兄弟,恐怕会对你不利。这酒馆的老板也不是普通人。”
赵琥解下胸前劣质吊坠扔给周柏魁,“多谢周总镖头提醒,这颗丹药对我已没了多少效果,请周总镖头收下。”
周柏魁一怔,摆手推辞道:“我说过我出手是为了还你的人情,周某不太喜欢欠人情,这丹药你收回去吧。”
赵琥说:“一码归一码。我此前与你的交易,乃是交换,并未有什么人情,你如今相帮,这是人情,我同样不是个喜欢拖欠人情之人。”
周柏魁最终收下藏了丹药的吊坠,以前没和赵琥打过交道,还不知道赵琥这么能说会道。
他眼睛一瞥,看到桌上的秘籍和药瓶已经不见,旋即心一忐忑,可想到丹药还在手上,沉声道:“有人在交战混乱之际,趁乱盗走了你的秘籍……”
赵琥瞥了瞥,说道:“无妨,不过是换了封面的话本,周总镖头不会以为我会把秘籍随身携带吧?”
周柏魁闻言哈哈笑道:“还是赵老弟想的周全。”
打鹿的老板回来看见满地尸体,连忙放下麋鹿,一脸担忧地说:“怎么还死人了?我才出去不到一个时辰,怎么就死了人呢?客官,这,这,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赵琥示意周柏魁先行离开,返回酒桌抬起一杯酒到嘴边又放下,“老板重新上一壶酒,上一壶上好的百花佳酿。”
老板重重地叹气,麻溜到后面取了一壶酒,对地上的尸体视而不见,重新捣鼓狩猎的麋鹿了。
周柏魁走远了,赵琥藏在袖袍里握着龙火珠的手松了松,这颗珠子是他敢无所顾忌对葛天东、石巍挥屠刀的底牌,它预料周柏魁现身的一系列事,只是没想过他心里还有江湖道义。
端坐无名酒馆喝到黄昏,神态微醺,清水镇这地方确实很安静,几乎没什么人到来,除了龙武镖局处理尸体的人外,诡影都没见着一个。
临别他试探了酒馆老板几句,“老板,你可错过了绝佳的时机,要是刚才那会儿学一学黑店那活儿,指定盆满钵满。”
酒馆老板是个体型中等均匀的中年,下盘很稳,一看就是练家子,手指灵活地打算珠算账,听到赵琥的话,忙说道:“承惠五十文,别以为喝了二两酒就不用给钱了。”
赵琥识趣结账。
他前脚刚走,老板摇摇头说道:“真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杀人不摸尸,拿什么闯江湖?”
回到县城还没到宵禁时间,赵琥回家煮了一碗姜汤解酒,美美的躺在床上睡了一觉,他很久没享受过正儿八经睡觉的滋味,这段时间都是在静室中度过,神经紧绷,尘埃落定,总算可以好好的睡一觉。
第二天,他又开始按部就班地推演和练功,先是把金钟罩推演到第一层100%,然后又反过来推演铁砂掌第二式,日子过的无比惬意。
周柏魁的动作很快,葛天东死后,他迅速接管葛天东的天东帮,统入龙武镖局,对原天东帮高层重新洗牌后,打散分到各个部门。
赵琥没等到袁昊登门拜访,反倒是惶惶不得终日的燕子堂双煞夫妇备了厚礼请罪,归还了那所谓的铁砂掌秘籍。
“琥儿哥,我们夫妇二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请您大人大量,别和我们一般见识。”仇康战战兢兢地双手捧着秘籍,“这本秘籍我们二人谁都没翻阅过,如今完璧归赵。”
赵琥拿起书籍随手扔到火炉里,轻描淡写地添柴加炭,说道:“很聪明。说你们聪明指的不是你们识时务,而是没有修炼秘籍上的武学,这本秘籍改的面目全非,颠三倒四,倘若你们修炼了,十年不得寸进是小事,练的经脉逆转,走火入魔就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