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收拾干净,上茶。
大家在堂屋,商量明天买宅子的事儿。
汪汝迁坐在小娘子边上,先说他今天的事。
燕旻又把他那块名刺拿出来玩。这么好的东西确实能把玩。
形制和常见的牌子差不多,不过长一些,比笏又短。
“笏度二尺有六寸,其中博三寸,其杀六分而去一”,不过以前的尺寸要小。
五品以上用象牙笏,六品以下用木笏、就是个木制手板。
这沉香名刺,大约宽一寸半、长四寸、厚二分。
这么薄、很容易折断的、一定要小心。
上面雕的主要是海水江牙,中有一丁。
雕的比较简单,没那么精细,但大约能看出矮壮的将士、简直是丁海本人。
这样的名刺、够新奇。多半是和丁海关系不错才能有,他不可能随便发一堆。
汪汝迁声音好听、专心的和小娘子讲:“我觉得知县在利用我。”
野蔓点头。
他现在经验不足,也能有直觉,要不然怎么做权宦?
智商高情商低,照样被人玩死,那地方更残酷。
有些人就是有天赋、潜力,跟人玩几次,就能很快弄明白,吃了亏也能爬起来。
有些蠢的、自然是蠢死了,没说的必要。
汪汝迁看小娘子的意思,那是很正常,他不在意了,就说:“有个案子。熊家和纪家邻居。熊家一条狗,跑到纪家咬死了一只鸡。”
王素宁在主子身边、小小声:“这不是很正常?”
乡下鸡毛蒜皮的事儿多了,城里也差不多。
汪汝迁不是讲故事、是叙述:“纪家打死了那条狗。”
方必健嚯:“那还不得闹起来?”
这就高丶潮,一点不含糊。
灯光照的汪汝迁的脸特别精致,眉眼都好看。不过还要再养一养。
汪汝迁对这样的鸡毛蒜皮也动了情:“熊家说那是海外带回来的狗,比人还贵。跑到纪家闹,把纪家一个小妾闹的流丶产。”
野蔓点头:一只鸡→一条狗→一个胎儿的命。
接下来就可能是两家打的头破血流、结下死仇。
汪汝迁说:“两家都不乐意了,跑到衙门告。熊家要求赔狗,说给纪家赔一只鸡,但他的狗值八千两银子。纪家现在是要赔人,多少银子都不要,就要那动手的、抵命。熊家说,纪家一堆的妾、一堆的子女、那就是推出来讹人的,而且这么干过不止一次。”
一群人听的瞪大眼睛。
王素宁问主子:“有这种的吗?”
野蔓反问:“你觉得呢?”
罗发小声说:“奇葩的你根本想不出。你觉得是一条人命,他知道啊,就是用人命来讹你。谭娘子那次给缠的,好在是人多、银子多。”
野蔓说:“用银子从衙门砸出一条路。本地人是有优势,但大商队、比几个村子的人还多。”
王素宁想想,谭娘子那商队是庞大。
一般的地头蛇讹她?
要不是怕打死人、衙门那儿不好搞,所以,直接砸衙门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