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鸣刚刚走到街口,司空芷便从司空府跑了出来,看着司空鸣被两行甲士夹道而行,她连忙追了上去,开口喊道:“哥!”
听见声音,司空鸣扭过头,看见司空芷抱着一套衣物,向着自己这边小跑过来,眼中噙着泪水,随时都有一泄千里的可能。
司空鸣从她手中接过衣物,一脸表情轻松,生怕自己的表情会影响妹妹的情绪,他笑着朗声道:“没事儿,瞧你这脸蛋,都憋红了,我去去就回,又不是去死,干嘛板着个脸?”
司空芷白了一眼司空鸣,没好气道:“呸呸呸!别胡说什么死不死的!”
司空鸣看着衣服笑了笑,并未多做停留。
“走了!”司空鸣顺着大街往方府的方向走去,挥了挥手道:“回吧,家里这会儿家里人手差得紧!”
方睿武一马当先,眼角余光看着这温情温馨温暖的画面,家,就应该这样啊!想想自己沉沦在庙堂权势里的家,就算庙算先天就压人一筹,说心里话,有几个方家人又真正心里滋润?只要踏入官场,谁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家不是归程,反而成了相互利用的羁绊,大多数方家人都乐于追名逐利,对自家人都尔虞我诈百般算计,正因为看不惯这样的事,方睿武才斩断了儿子入世当官的路,想让他与父亲一起经营好这方家祖庭,可这不争气的儿子似乎并没有领略到自己的意思,着实让方睿武寒心。
看着司空家的兄妹,方睿武饶是身经百战看破红尘,也生出一丝艳羡。人的悲哀就是这样,再好的想法也敌不过红尘的当头棒喝。
人生逆旅,处处如此。
他轻轻的叹出一口气,继续骑马前行,亲情是一切的起点,何尝又不是一切的终点?得到的,往往不那么的想要。想要的,偏偏就不是自己的。
走在街道上,街上的行人看着方睿武高头大马昂首挺胸走在街上,身后是两行甲士与赤裸着上身如同阶下囚的司空鸣,看到这一幕的行人谁不大吃一惊,纵然是小狂徒司空鸣桀骜不驯,也难敌这方睿武战场上下来的铁血手段,可真他娘的是一物降一物!
正如司空鸣所料,一聚只是面子上的说法,到了方府,就被安排到了一间封闭的小院中,门口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甲士职守,连上个茅房都有人跟着。司空鸣抛却胡思乱想,既来之则安之,该吃吃该喝喝,倒还是苦中作乐!
另外一边,魏枭试了几把灌铅的骰子以后,如愿以偿的与屠门易开始了对骰。
屠门易一连输了个十多把,其实输得也不多,就那么个万把两银子。可是屠门青却表现得惶惶不安,在一边催促着屠门易差不多该收手了,运气已经过了。
魏枭在一旁看在眼中担心却浮上心头,这一把一千两似乎都已经提不起屠门易的兴致了,他显得有些疲倦,似乎真有离开的势头。
他脑门一热贼心一狠,脸上挂着笑容道:“易兄弟,要不我们来把大的?”
听见这话唐明贞心中一乐,暗自赞叹司空鸣的神机妙算。这是典型的赌徒心理。司空鸣曾与她说这个天下,赌徒有两种,一种,输了赌,赌了输,就好像有一股莫名的业力牵引着一般,往那鬼门关而去。而另一种,就比较理智,但是运气很差一直输,可运气突然间好转起来就得意忘形,以为自己终于熬过了点背的日子,满脑子都是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这种想法,认为该是自己风声水起的时候了。比起前一种,后一种更加的令人同情,通常这种人都会陷得更深,输得更多。
屠门易脸色有些古怪,好奇的道:“你不会要一骰盅一百万吧?这我可不来,好不容易赢这么一回,转手就全还你了,我可不傻,这不来!”
魏枭嘴角微微扬起,他玩味道:“那这个怎么样?”
说着掏出了玉堂赌坊的地契房契,轻轻的按在桌上,继续道:“这值不值一百万呐?”
围观的赌徒顿时炸开了锅,上面盖着鸣城官衙的大印,鲜红惹人注目,这是真货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