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止言重重叩头在地,道:“贺渉围场有人埋下火药,臣下刚刚从中脱困,只是真凶不知所踪,就有人肆意作乱、胡乱缉拿命官家眷,还望庐王殿下做主。”
定然不能说出自己所想维护的人来,自己是皇帝安插在顾家的暗线,凡事都应当以国事为重,若是陛下知道自己此举竟然全是为了顾漪笙,必然会对顾府忌惮更深,从此自己也无能为力改变局面。
庐王这才恍然大悟的模样,拍桌大怒,指着身边一个奉茶的女官,说道:“绣蓂,你当差不力,这样大的事竟也不来通报,下去自己领罚。”
那个叫“绣蓂”的婢女躬身称“喏”,倒并不像是很害怕的样子,带着庐王身边其它丫头一起退下了。
“傅仕人,屋内只你我二人,帮你可以,但我要先问几个问题,你可要如实回答。”
庐王神情凌冽,不容拒绝。
傅止言顺从地点点头。
“第一,你是皇兄安在顾府上的一个暗线,缘何袒护?这件事情你原本可以不管的,根除了顾家这个可能存在的风险,陛下从此就高枕无忧了,你也可以顺顺利利做个高官,不必再委委屈屈被人辱骂、遭人践踏,只做个能够实现自己凌云壮志的好官,难道不是快意的好事?”
庐王眼神闪烁着窥探的意味,似乎能将人的内心看穿。
此时此刻,不能说出自己是为了利益考虑,也不能一味强调顾家无辜,更不能提及顾漪笙,如果说是为了陛下,对于庐王来说并没有说服力,那应该说什么呢?
“无论顾家无辜与否,对于您、陛下、整个大尧来讲并不重要,顾家上上下下的性命如何处置,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是谁在动顾家?那个动顾家的人究竟想要干什么?还有,您与陛下能否把这个机会把持住,在某种战略上取得更进一步的优势地位?”
是的,重要的是,这样帮顾家,对他们有什么样的影响和好处。
“哦?”
庐王微微抬眉,对傅止言的话表示好奇,伸伸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就在刚才,斩璙军异动,您说,这幕后之人会是谁?”
傅止言虽然也很是质疑这洸王的心智,但眼下能为顾漪笙脱困才是最为重要的。
庐王听罢大笑:“不愧是状元,能力很强嘛。这幕后之人还能有谁?自然是我那个好弟弟洸王。算计到自己哥哥和江山社稷上来,此为不忠不孝可是,为什么我要和他的事情扯上关系呢?以皇兄的能力,完全不会因为失了一个顾家而扰乱社稷国事。关于这个,请给我一个解释。”
以他的身份,就算是洸王处决顾家,在当今圣上驾崩之后做一个闲散王爷也是一生平安的,为什么要参与呢?
除非
“请您看这个”,傅止言拿出一个蛇状纹样的布囊,“围场出事前,我曾在马场上多番参与骑射训练,一日,竟在场上捡到了这个。”
傅止言双手呈上,庐王拿起仔细看了看。
“这是西凉皇族的图腾?”
傅止言点点头,继续讲道:“恐怕这次并不简单,可能是洸王殿下欲同西凉人一起发动兵变,并不打算等到圣人驾崩殡天。”
庐王盯着那布囊,眼中意味不明,点头答应了傅止言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