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将近一分钟的屏息,让姜韶感悟良多,都开始有点可怜阜朱了,关键那味太杂了。过了夜的尿骚味,跑肚拉了稀的酸臭味,以及苦的如连吞了三斤黄连的药味,再加伤口溃烂后的腐臭血腥味......阜朱是个好样的。
历经身心摧残与磨难,依旧坚守岗位,不屈不挠,下次,就换秋山吧。
想必他会很开心。
这次,姜韶命人将躺椅放在了小院外,她捧着本书,笑看两人的到来。
“小姐,你放心,我里里外外给他搓了五遍,连头发丝都是香的。”
秋山一进来,就开始邀功,大有要将人拽在她面前给她闻闻的架势。
姜韶挥手打住,合上书本,放在石桌旁,封面一竖烫金大字论一位完美手下的职业素养有点刺眼。
阜朱则是低着头,等着被点名,汇报那些日子里不为人知......千辛万苦挖来的情报。
“如何,可是有了进展?”
阜朱连忙拱手道:“幸不辱使命。”
姜韶挥手将院里人谴走,只留下了身边的亲信,而风禾抱剑守在院门口,望着里头神情严肃的三人。
“此事牵扯众多,要杀人灭口的就有好几拨,除了有六部尚书之首的宋家,兵部侍郎的人,还有周家、李家两个世家大族。”
姜韶深吸口气,宋家她知道,蔺家小月亮给她报过信。
可一个滴水观音就牵扯出这么多人,且还是随便拉出来一个,都能和今日的国公府抗衡的存在,更不要说几家联手了,这不是想要姜家跌落权贵,沦为落魄平民,这是要整死姜家,要手刃姜家上下几百口人的命!
光搞银子还不行,还得有权,背后有人。
给她的时间不多了,以前是人暗我明,起码她现在也站在了暗处,虽然这可能只是深潭一角。
此时,不宜打草惊蛇,万一牵一发而动全身,几家联手,就没有姜家翻身的机会了。
这是她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姜家被架在火上烤的局面,心里慌的一批,而她身为国公府最尊贵的小姐,都能感受到这风雨欲来的血雨腥风气,更何况是以一力支撑起了国公府尊荣,尔今已然风烛残年的晋国公呢?
这些人打得一手好算盘,先是设计世子疯言被黜落,流派到淮西,又使前身入彀深陷退婚风波,被流言所逼迫自尽,最后姜家后继无人,而晋国公已经是个黄土埋到了脖子根的人,不足为惧,也再也惊不起一点浪。
不过,千算万算,他们却没算到姜家命数不该绝,算不到姜韶会起死回生,算不到姜家气运当头。
姜韶沉默半晌,后道:“将两人连同家人送得远远的,其中的死局也一并告知,不想死就乖乖闭嘴,躲得远远的,国公府只保他们这一次。”
阜朱半跪抱拳称“是”。
姜韶又道:“此事办好后,速归。”
“月满楼虽然是我名下产业,却也不是唯一,过于看重只会使其夭折更快,我希望在你们两人中,能有一个出来实权管理酒楼。”
阜朱刚起身,又被这句给惊得跪了回去,这回是实打实的行了双膝跪拜之礼。
而秋山听闻则深吸了口气,面露神情是从没有过的凝重,他一言不发,抱拳俯身九十度表决心,顺便顺走了放在桌边的论一位完美手下的职业素养。
姜韶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