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阿尔卑斯山脉的南麓,大量钢铁基地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每天都有新式的飞鲨浮空艇下线。
世人都知道,洛萨帝国要发起新的战争了。
诸多钢铁基地中央,一面新的旗帜悄然升起,黑色的布条上绣着金色的星图,与六千年前从天而降的神灵图腾并无二致。
暗地里,信仰新神的教众越来越多,他们收纳所有南迁的流民,将其训练成合格的战士,去操控新下线的大家伙。
时间一久,流民中就开始流传“南方有恶神”的传言,致使大量流民宁愿回到荒芜严寒的北方也不继续南迁至温暖的地中海沿岸。
北返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知道在极北之地的西伯利亚,有一支军队在和变异生物战斗,那里的人将会受到军队的庇护。
一望无际的人流中,混迹一个疯子,他穿着满是破洞的防护服,哭哭笑笑,凭借一身蛮力被没落的贵族收留,负责将陷入泥沼之地的大车推出。
这个小家族原本是爱沙尼亚的一个名门望族,但被洛萨帝国冠以黑暗议会余孽的罪责,被放逐在极北之地。
邦尼·戈尔本在北欧内河运输界很有声望,这完全受益于他的祖父康仁·戈尔本早年间打下的基业,对整条运河的垄断。
邦尼买通了极北之地的守备官,带着一家人混入南迁的流民中,去往红海沿岸再寻找东山再起的机会。
出乎意料的是洛萨帝国轰然崛起,堵死了南迁的道路,考虑到家人的安全,邦尼不得不选择重返极北之地,他将家族所有的财富兑换成高阶制式武器装备,这类东西正是极北战线所急缺的。
戈尔本家族的车队由三辆“陆行龟”装甲车组成,每台装甲车后都牵引着履带式载重车厢,车厢内堆满货物和补给品。
北上的路并不好走,这漫天飞雪堆积的荒原上根本看不到路线,积雪之下还隐藏着沟谷和软泥潭,走走停停实属寻常。
对于这群流民来说,恶劣的天气和辐射环境算不上困难,真正的威胁来自雪地里的变异生物,它们靠啃食泥层中的植物根茎艰难为生,使得鲜活的血肉更具有诱惑力。
变异生物族群中常见的就是能像变色龙一样改变毛皮颜色的变异雪狐,它们体型巨大,行动敏捷,没有重火力保护的流民队伍成了它们最喜爱的猎杀对象。
车队沿着导引车留下的车辙前行,灰色的雪幕中,就像禹禹前行的蝼蚁。
车队行驶到里海沿岸,一座巨大的冰山拔地而起,阻隔了来自北方凛冽的寒风,同时也阻挡了北去的道路。
邦尼透过驾驶座前的小玻璃窗看到连绵百里的冰山,心惊肉跳。
上次离开这里的时候,里海和冰山之间还有一片十几公里长的开阔地带,如今那里赫然耸立起一堵冰墙,哈瑞斯冰山将它的一根触角从这里伸到了里海里。
车队不得不绕道而行,开辟新的航线需要流民付出更高的代价,引导车开出一长串数字作为额外的费用,邦尼虽然很不舍得,但到处都是断裂滚落的冰块让他不敢犹豫,尽早离开这片魔鬼区域才是最好的选择。
在重金的刺激下,先导车铆足气力,发动机尾嘴喷出一大团白汽,如同脱缰之马驰骋在雪原冰盖上,留下一行深邃的车辙,还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冰裂声。
这片因为冰山倒塌而形成的冰原上布满了深孔裂隙,上面只有一层薄薄的雪壳,轻巧的先导车可以高速穿行过去,但对于重达十几吨的载重货厢来说,即便装有自行履带,也有陷入的可能。
邦尼驾驶着装甲车小心翼翼地沿着先导车留下的车辙前行,绕过一道冰梁后,前面突然出现一道水柱,伴随着巨大的水汽。
不好,是热泉!
邦尼急打方向,远离那块区域。
有热泉的存在就意味着地下有水蚀的冰洞,如果连人带车坠入其中,绝无被救援的可能。
只不过邦尼的反应还是慢了一步,拖拽的车厢压碎了雪壳,尾部坠入一个巨大的裂隙中,裂隙之下还有一条暗河急促流淌。
由于载重车厢比较沉重,竟然拖动前面的装甲车缓缓向后坠,邦尼拼命地踩油门,轮胎上的防滑链在冰面上磨出一道沟,融化的冰水又降低了轮胎的抓地力,装甲车失速后滑的幅度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