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心想，既然一条狗都能活着离开这里，更何况他还是个人。就算邻里人说他怎么的傻，何等的蠢，但好歹也是个四肢健全的傻大个，不说什么孔武有力，至少吊打两位村里的普通小老头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阿牛心意上头，身已沉下，慢慢下得树来，再憋足一口气不声不响靠近了灌木丛。

阿牛可以傻可以蠢，也可以蠢到萌。

然而，他现下的行为有些反常。

只见他看向灌木丛里的双眼逐渐睁得爆圆，一对黑不溜秋的眼珠子也像要飞进了灌木丛里。

他的表情更是显得夸张，嘴也张得老开，若再张得大一点点，下巴真有可能掉落下来！

难道灌木丛里真有什么十分可怖的物事，以至于让他做出这样夸张的反常态行为表情？

不对，就在阿牛身子保持僵直的一会儿时间里，只见他喉头接连咕咚了数下，狠狠地吞咽了很多口水，很显然他对灌木丛里的事物注视得津津有味。

难道灌木丛里是有绝世倾城的美人乎？

终于，憋了足足一大口气的阿牛，忍不住把肺里那股浊闷之气轻轻长呼了出来！

“谁？”

纵然阿牛是轻声排气，然而在这静得可怕的关头，他终究还是暴露了！

他没想到会暴露如此之快，自己遏力地压制住了有如擂鼓般的心跳，却没想在呼气上出了岔子。而这时再想隐藏，也已为时过晚。

“是我！”

阿牛只能硬着头皮如实地应了声，他也不知道即将等待着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但此刻映入他眼眸，浮在他脑海里的，是灌木丛里一尊丰满得恰到好处又白花花的酮体，白霜似的月辉下更显得雪白无暇，吹弹可破。

阿牛的双眼紧盯着丰满雪白的酮体不移，他从没见过这么极具诱惑且观感十足的身体，这是他目前看到最美的景物。或许，过了此时此刻，就再也欣赏不到如此的胜景。

所以，他把双眼再度保持着怒睁爆圆，欲要把此等空前的景物尽收眼底，深深烙在脑海。

“乖侄儿，可看够了没有？”

一声清脆中略带几分羞意的悦耳女声传到了阿牛的耳朵里，直听得他顿时打了个哆嗦！

一时，妙不可言的某种说不出也道不尽的暖意袭上心头，又悉数发散至全身，瞬间酥麻得阿牛的手脚有些乏力，竟然有些站立不稳，飘然兮几欲瘫倒。

待他回过神来，丰腴玉润的神体早已不知去处，而立在眼前的，却是一位衣着讲究的女人，切确地说是一位风韵犹存的美妇。

“二...二...二婶！”

此刻不知怎么地，阿牛竟然结巴了，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

从小到大，除了唤奶奶唤爷爷之外，他可没连着把其他的任何一个字重复说过两遍以上。

然而，就在今晚，此时此刻，他，曾阿牛，一位与金庸小说中男主曾用名同名同字却不同人的年青人，在这皓月当空的夜里，对着一个女人，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而犯了口吃。

阿牛觉得好笑，却笑不出来，甚至有些气急。

这真是绝无仅有的尴尬，此刻的他真恨不得脚下的大地发生一次特别大的地震，震开一道裂缝让自己钻将进去。

可是，一切都已太晚，他不该看到的风景也看了，不该结巴的嘴也口吃了！

阿牛别无他法，大地开裂由不得心想，自己亦非传说中，诸如土行孙等能人异士之辈，能即刻遁土。

不知所措间，他竟然挖了一小坨风干已久的鼻屎送到了自己嘴里。

有一丝的咸味，还是熟悉得不能再熟的味道，口感也还行，也很有嚼劲，就是量少了许多许多。

任何人能把一种习惯保持下来都非常不易，这种重口味的习惯阿牛却打小就保持了下来。

他并不在乎别人对自己这种行为的看法，也无所谓自己的习惯是否对他人造成影响。

他还记得很久以前的一个冬天，自己被冻得鼻涕直流，一呼一吸间，一滴鼻涕不小心滴落到了嘴边，他试着抿了下嘴，却发现鼻涕竟然有一点咸味，跟盐一个样。

又因为自幼家贫人穷，有些时候吃不上盐，时常感觉浑身乏力，饥腹舌淡。

至此，阿牛就一发不可收拾的养成了这种习惯，春夏食风干的硬菜，秋冬喝舔带一丝黏稠的稀汤。

这种咸味能把阿牛的记忆带回从前，也能让他的心迅速平静下来。

“您怎么会在这里？”

半晌，阿牛才接着憋出了话来。

“你猜？”

美妇理了理自己乌黑的秀发，嘴角俏皮地略微翘起，她似乎看穿了阿牛的心理，有意要耍逗下眼前这位一脸囧红的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