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源说完,底下的族人皆是面面相觑,彼此相视。
秦家村在方圆百里,称得上是大村,民风一直淳朴善良,这和秦思源一直用族规要求规束族人不无关系。
秦思源欲继续开口,只见三叔公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思源,既我族事,那还是不要惊动几位大人得好!若犯我族规,用族规处置即可,不论何事,都是本族的事情。夜已深,还是让几位大人赶快回去歇息为好!”
下方族人纷纷点头,意思是支持三叔公的提议!
四位捕快眼看自己的作用已经达到,也自然顺坡下驴,反正这钱赚的容易。
只是按照职责将秦晨带到祠堂,并非有过分之举。
想必对方也不会记恨自己几人!
秦思源朝几位捕快施礼道:“几位大人,劳烦了,我正有此意,此事乃我族事,我自当处理妥当!”
“那行,既然秦族长开口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捕快走后,秦思源一时间犯了难,望着秦晨气定神闲的样子,倒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了。
场面顿时寂静下来!
三叔公继续开口道:“思源,现如今你看该如何处理!”
族中众人皆是被蒙在鼓里,不知秦晨究竟犯了什么事情。
秦思源朝着秦晨看去,两人视线相撞,对反竟无丝毫紧张,倒隐约有股超脱之感。
三叔公叹息道:“我秦氏族人,向来崇尚忍小忿、恤贫苦、睦乡邻!”
四叔公附和道:“三哥说得对,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总要解决!不然要族规何用?”
秦思源看着族人,他必须维护礼法和秩序,族规是他管理村民的不二法宝!
族长的威严与威信不能失!
他凛然道,这一刻倒让人难以冒犯:“按族规,盗窃者,受刺藤鞭二十!”
“请族藤!”
只见一族人从祖宗牌位的桌子上,取出用酸枣枝和藤条编织的刺藤,其上布满了刺!
秦思源点蜡两根,燃香一炷,对着祖宗牌位深鞠三躬。
“各位列祖列宗在天之灵,又有同室宗亲同聚于此,按族规第十八条:行刑!”
只见一青壮年,将一长凳置于秦晨身前,示意他趴在凳子上,以便行刑。
听闻此话,族中的老学究秦孝之再也按捺不住了!
其人多次科考,可穷其一生连个举人都没中,只能靠教私塾为生,秦晨自幼跟着他习文读书,也算是半个弟子。
正欲开口为秦晨辩解,却只见秦晨慢慢悠悠的说道:“诸位兄弟叔伯,叔公太爷,我想说两句。即使要行刑,这也得让人说句话吧!”
三叔公点了点头:“是要让人开口说话!”
“我何罪之有?”
秦学文急忙道:“盗窃,这书和钱就是从你家柜子搜出来的,你还要狡辩!”
“从我家搜出来的,就代表是我偷的?这是什么道理!”
“你家无藏书半本,虽然沦为长工,但一心想要出人头地,考取功名,但无奈没有可读之书,这才偷走了我的书。”
秦晨并未搭理秦学文,朝着秦思源问道:“族长,按照朝廷律法《宋刑统》规定,诬陷善良,情理重害,罪反坐之,杖脊四十,罪加一等为八十。那按照族规呢?”
“诬陷族人,情节严重者可除籍移乡,情节轻者,受刺藤鞭十五,为族田入役一年!”
秦学文神色略变,静待着场中的变化!
村中铁匠秦老铁在下边喊道:“族长,是不是弄错了呀!秦晨这孩子是我们大家伙看着长大的,看着可老实了,平日里也没见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
“是呀!族长,我也觉得这事有蹊跷!”
“我爹爹去世,挽联还是秦晨帮写的呢,没有要任何报酬!”
……
面对众人的议论,秦学文眼看局势就要转变,急忙朝着众人喊道。
“我在他家柜子里找到的还能有错!”
仿佛是为了将证据给大家看,高高将那本《尚书》举起来,生怕下边人看不见。
此时不知道下边是谁,喊了一声:“这等族人,自当让他去入伍厢军,还能为族中少个祸害!”
秦晨嘴角浅笑,心想等了这么久,终于说出目的了!
秦思源点了点头:“按照朝廷政策,的确应当将偷盗犯罪者,难以管教之人上报官府,使其入厢军,以使村子太平。如若秦晨自愿入伍厢军,则可免去族罚。俗话说得好,养不教父之过,既然你双亲已逝,为留个念想,家中田屋,也给你保全,至于厢军则会就近入伍,不会远离耀州!”
秦晨笑道:“学文,你将那书再举高一点,我看看是什么书?”
秦学文好似一个胜利者,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神采!
爷爷说这话,已经板上钉钉的宣告了秦晨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