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杏黄色的车帘打下,小太监一提缰绳,大喝一声:“驾!”,一眨眼的功夫,李尽忠一行人就在金陵卫驻地消失不见,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不染一片尘埃。
朝着李尽忠消失的地方,众人久久凝望,像是一个个望夫石一动不动,心道:怎么平时嚣张跋扈的死太监,今天突然转了兴致,如此客气起来了?
摆弄一阵飞鱼服、绣春刀,夏杰的猎奇心也就过去了,将它们随手扔给了刀疤汉,扫了眼裘世安道:
“你这么不跟着李公公回去,若是太上皇怪罪下来,可怎么办?”
见夏杰问话,裘世安连忙躬身道:
“启禀大人,今日并不归咱们这队值班,明日才是。”
“卑职留在这儿,就是为了护卫大人周全。”
夏杰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横了眼刘国栋道:
“刘叔父,你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该开席了,小侄的肚子快要饿扁了。”
笑嘻嘻地对着身边看热闹的人,道:“今天,刘指挥使大人请客,大家多吃杯水酒啊!”
言毕,夏杰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官厅,也没挑拣,就在主位前坐了下来,招呼刘国栋的仆人快快上菜。
见此,刘国栋心里哀叹:真是个小祖宗,看来真得出血本了,要不然恶了他,在太上皇面前给自己上眼药,可就·······
只见,刘国栋一摆手,仆人们麻溜地退了下去,眨眼功夫,就领着一队小厮端着各种美味佳肴,摆满了一大桌子。
众人按照官职大小,一一落座后,夏杰举起酒杯,剑眉微皱,故作悲伤地道:
“昨日,家父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这第一杯酒,就先敬他老人家。”
夏杰此言一处,刚才还热闹的大厅,顿时安静下来了,有心想拍夏杰马匹的人,甚至装模作样地耸动着肩头,低声啜泣。
这时,官厅里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爵爷,您不必忧伤,卑职已经在后山,给夏佥事立了一个衣冠冢!”
我去,那个混蛋,居然敢抢我的台词?夏杰心道。
他本来想给夏刚立个衣冠冢,表示一下孝心,省得卫道士说三道四,没想到这个混蛋不开眼,把夏杰的面子工程抢着做了,你让夏杰怎么办?
循声望去,只见张德平正扛着一把铁锹,颇为得意地走了进来。
夏杰心里哀叹一声:本来想在堂中,倒杯美酒意思意思一下,人算不如天算,被一个马屁精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害得自己还得跟着他,跋山涉水去后山祭拜夏刚。
半刻钟后,在一个风水不错的地方,后靠山,前邻水,一座新坟拔地而起,左近还立着一块石碑,上书“金陵卫指挥使佥事夏刚之墓”几个鲜红大字。
见此,夏杰哀嚎一声,跪在墓前似模似样地痛哭道:
“父亲大人在天有灵,请保佑孩儿,杀尽倭寇,为您报仇。”
言毕,一时间,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夏杰望着奇异的天象,又望了眼面前的新坟,心道:不会这么邪门吧?
没一会儿,天空恢复了清明,众人皆道,上天是被夏杰的孝行所感动,才降下异象,纷纷称赞起夏杰的孝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