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的来说,马灼之还是很很幸运的,原本喻超白为了自己二人的安全,是想要剥掉他那一身古怪的衣服的。可是喻超白发现,他这一刀已经戳破了宝衣,阵法被破坏,宝衣是没得用了,马真人居然就此幸运的躲过了被扒光的命运。
喻超白对这个家伙气得牙痒,差一点,差一点就让他逃了。真要让他逃了出去,他借机报复,自己二人如何抵挡这会隐形的敌人?
其实马灼之倒是真没考虑过对喻超白周梅云进行报复,他有几斤几两,自己最是清楚。惹着这两位大爷,哪里敢有别的念头?
喻超白看着这个家伙,唯恐他再搞出点事来,他的语气非常不善:“喂,你真的是玄天升龙道的真人么?”
马灼之疼得冷汗直流,面对这个煞星,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答:“这个,当然是的……”
喻超白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神色中满是失望:“蓝袍道官的水平也就如此而已?”
马灼之吓得赶紧解释,他是实在怕极了,唯恐一个不对,自己又要挨嘴巴:“这个……我确实是蓝袍道官,只不过,这个,我一向却是负责‘俗务’的……换句话说,我是道门的一个文职人员。”
文,文职人员?
这句话周梅云倒是听懂了,他自己就和这位马真人的情况颇有相似之处。不过他还是不解的问:“料你一身本领,全仰仗两件法宝,你是为何要来胡儿原上的?”
马灼之便开始神色复杂起来,他畏缩地看了看自己的同伴,欲言又止。
喻超白看他这幅模样,哪里还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冷哼了一声,抓起这位马真人就走,犹如抓着一只小鸡。他几步走到那先前藏身的河床,一把将马真人掼在地上,一言不发地看马灼之。
喻超白一言不发,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意思却再明显不过。
马灼之哪里还敢叫疼?他挣扎着爬了起来,忍着头昏眼花:“其实……我是为了发财才来的。”
说这句话时,马灼之的神色掩饰不住的慌张,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显然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他仍旧担心被他的同伴们听见。
“……”喻超白怒了。
他一巴掌就抽了过去,语气越发不善:“你当我是小娃娃么?发财……嘿嘿,每年来胡儿原寻求发财机会的人海了去了!那些人哪个不比你强悍,哪个不比你运气?真有那么多发财的机会,哪里又轮得到你这个本事低微的家伙!况且我已经问过索朗杰布了,你们的真实目的,就是来进行‘驱狼’仪式的,对么?”
马灼之万没料到一言不合自己又挨了打,他心中只把喻超白骂了无数次,可面上却根本不敢透露出一丁点的不耐。他低声恳求道:“别,别打了,我说的都是真的!倘若有半句假话,叫狼叼了我去!”
喻超白见他宁肯挨打也不肯改口,心中不由狐疑起来,语气也就稍微软了一些:“哼,那你来说说。”
马灼之终于学乖了,他怕喻超白又再次动手,赶紧尽量简明扼要地说起他的事:“其实想必大爷你也看出来了,我的这几个同伴,除了索朗杰布和尼玛大师乃是正经的唐古坨王庭贵族,其实都是‘通家夏户’。他们平日里并没有出过远门,不过是倚仗家世,弄了一些仿制的盔铠,自命不凡而已……”
喻超白冷笑一声:“敢情你也知道,你们这帮人都是草包……”——喻超白的心中实在是看不起通家夏户一般的走狗,他觉着这帮人没种,帮着外敌欺负自己人。此刻听到马灼之的这番话,连带着他对索朗杰布的好感也消磨殆尽。
马灼之摇了摇头,苦笑起来:“这些事我自然是知晓的。他们有好的家世和宗门,自然有资格胡闹。可我却是一个术士——大爷你却不要取笑,我的本事虽然不济,总仍旧是自己考上了玄天升龙道的道官的,我的本事我自己自然最是清楚不过……”
说着,马灼之飞快地瞄了一眼,发现喻超白又开始不耐起来,他实在是怕煞了这个小魔头,当下不敢再废话:“这次出门……这个,游历……确乎是索朗杰布要进行‘驱狼’仪式,可他们出门,却是我鼓动的……”
他这样絮絮叨叨地一通说辞,喻超白听得头大:“喂,你说得这些,与那劳什子发财的机会有何关联?”
马灼之苦笑一声,脸色涨的红了:“大爷也是明眼的,看得出我到底有几斤几两。我在那粟州,虽靠着这伙同伴的关系,暗中使了不少银子,勉强混了个蓝袍道官,可是那里高手如云,哪里轮得到我这么个本事低微的家伙出人头地?可我近来,得到了一个天大的消息——这个消息,却是属实的!因为这是我托我那干同伙打听的……”
喻超白这次听了个囫囵,冷笑一声:“看来你能混到这一身蓝袍,倚仗的就是你那些贵族朋友了。”
马灼之点点头,神色复杂:“嘿,似我这般天资愚钝的家伙,正常的修炼,怕是很难出人头地了。我知道我那些朋友们都是绣花枕头,是一帮草包——可他们对我却是颇讲义气的……”
喻超白再次打断他的话,似笑非笑:“人家对你讲义气,你却想不顾他们,偷偷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