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超白显然忘记了,这座山仅仅在山腰上就是一片云雾,这就意味着,这座山将会高得令人绝望。
他们在这高得该死的山上足足走了两天,终于在地平线上看见了一片连绵的青黑色。
山!对面的山!终于看见对面的山了!
两个人此时蓬头垢面,忍不住就欢呼起来,喻超白更是激动得咆哮了两声,一展胸中郁结。
这两天来着实给他憋坏了,他只能循着那条小溪走,这条溪流,理论上的确是辨认路线最佳的路标,水往低处流,这句话是不会错的。可还有一句话,叫作“山不转水转”,山里的水可不是一直就只在那么一处的,它们常常会随着地质的变化而变化,当这种变化达到极致,塌房、山洪也就随之爆发了。
喻超白的这种担心乍一看,有些杞人忧天的意味,可他有着自己的道理:这座山与涌泉庄祠堂连接着定向传送阵,而那处祠堂连狴犴的自爆都不能损伤分毫,显然,那处祠堂有着不同寻常的秘密。也许是材质特殊,也许是有着“护宅大阵”。但无论是哪一种,都意味着布置下祠堂的传送阵的人非同寻常,拥有着不可思议的手段,很有可能就是一位修行界的前辈高手。这神秘的高手既然将祠堂的连接点选在这座山上,很有可能这座山上就有着秘密。至少,远非看上去这般宁静。
很不幸,他的这种猜想很快得到了证实。证据则来自于小谭的脸上。
连日来的赶路,小谭的脸色越发的古怪。她时不时就会抬起头看看四周,仿佛这座山的风光总看不够般,眼中流露出一种莫名的神采。这山上的风光虽说无限,然而两个人已经连看了两天,也走了两天,又累又乏,哪里还能看出什么可爱处?看得生厌才是人之常情。可小谭就是能盯着一些在喻超白看来极为寻常的花草细看,有时还会摘下一朵小花,在手里把玩着、嗅一嗅,然后就盯着它边走边看,看着看着,脸上还会浮现出一种喻超白难以理解的狂热。
她不会是那个还没过去吧……喻超白被她搞得有点精神衰弱。这姑娘的脾气简直就是暴躁老姐,她现在又处于特殊时期,喻超白无数次打定主意:还是不要招惹她比较好。
只是他不来招惹小谭,小谭却要主动招惹他。
“喂,小鱼。”小谭姑娘的语气有些飘忽不定,这种语气让喻超白汗毛倒竖提心吊胆。谁知道这姑娘这时候心情是好是差啊?喻超白充耳不闻,假装自己没听到。不料小谭执着的叫了第二声,没奈何,喻超白应了一声,算作回答。
“你看这座山,能看出什么问题么?”小谭这句话问得极为古怪,山?山有什么问题?真有问题,也应该是山上可能存在的东西吧?
喻超白实在看不出山本身有什么问题,这个问题自然也就回答不出来,只得摇了摇头
小谭显然也没有指望喻超白能够看懂这座山的古怪,她只是随口问了一句,排解一下胸中的兴奋。问过这一句后,她恢复了高冷,只是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一声。
喻超白头也不回的递过一颗青皮的果子:“吃吧——咱们争取下午能够走出这里。”
小谭皱了皱眉:“下午?”
喻超白打了个呵欠,掏出另一个红彤彤的果实啃了一口,含混不清的说:“你的遁术修为高深,但有些本事不是靠遁术就能做到的。‘望山跑死马’,这一路可都是山路,崎岖不平,咱们要走过去,起码也得大半天,弄不好就要一天。悠着点吃吧,这山里的几种果子,能吃归能吃,但咱们得考虑搞点活物来吃了。”
他一面说着,一面飞快的啃了几口果子。这家伙啃的又快又狠,一口牙去,汁水飞溅,发出“斯哈斯哈”的声音,看上去吃得津津有味。
这家伙居然搞区别对待,自己吃成熟的美味果子,却给小谭吃没成熟的青涩果实!
小谭只觉得牙根突然有些痒痒,亮晶晶的小虎牙开始磨动。
喻超白两口吃完了一个,又掏出了第二个,狠狠咬了一大口,含混着说:“快吃吧,你这个比我这个好多啦!”
好好好,好你个大头鬼!当人家没有常识,不知道哪种果子能吃么?小谭磨动着小虎牙。
“我劝你赶紧吃啊,再不吃,咱们可没力气走出这片山了。”喻超白的碎碎念继续传来,嘴里说的话贱兮兮的。
咕。
小谭的肚子再次发出了抱怨。这姑娘的家世,比周梅云有过之无不及,平日里山珍海味尚且要挑剔,这也不吃,那也不吃,哪里受过这种罪?这两日来,除了混个水饱,一路上遇到的其他几种果子,喻超白都不准小谭多吃,说吃多了窜稀——呸呸呸,什么窜稀,果子吃多了分明是补充体内水分,对皮肤大有好处,明明是好东西,怎么被他说得好像什么有毒的泻药?
你看看他自己吃得多欢畅!
这样胡思乱想着,她的肚子再次发出了惨叫:咕——
小谭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青皮果子,又看了看喻超白手里红彤彤的果子,眉头一挑,英气十足的眼睛扑闪着,宛如一双将要飞出的凤凰。
太过分了!他居然给我吃这种没成熟的东西,自己吃那个红彤彤的果子!我在长歌时,那些男人恨不得跪下来,亲吻我的裙摆呢,哪里有人这样对待我!
“你快吃吧。”喻超白毫无察觉,他的后脑又没有长眼睛,哪里能看到身后将要爆发的小谭?
不好!
喻超白后脖颈的汗毛又开始竖起示警了,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就被扑倒在地,又被飞快的翻了个面,随后立刻就有一双手在他身上乱摸起来。
卧槽!
喻超白被吓得不轻,他不敢妄动,口里不住大叫着:“你别乱来!”
小谭冷笑着,上下其手:“你叫啊,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有用的!”
喻超白惊恐万分,他觉得小谭可能已经猜到自己看出了她的真实身份,想要杀人灭口,吓得浑身颤抖:“你……你要干嘛?”
小谭恶狠狠的笑着,一只手将喻超白的两只手反剪了,拉直了摁在头顶,一只手就往他的下半身摸去,嘴里狞笑不停:“少废话,赶紧掏出来!”
啊这。喻超白张了张嘴,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落的如此下场,他开始挣扎起来,在地上扭来扭去,如同一只蠕动的菜青虫:“你是不是有点太急了?”
小谭摸了半响,始终找不到喻超白把果子藏在何处。她实在是饿极了,脾气本来又不太好,话里的语气也就带着三分急躁:“不急,不急,我忍了好久了!”
她说的明明是饿,喻超白却被她这举动吓得傻了,喃喃细语道:“你……你真的忍了很久了?”
小谭这几日饥一顿饱一顿的,再加上是特殊时期,语气越发急躁,手上动作越来越大,无论喻超白如何挣扎,始终挣不脱他的魔爪。女孩饿得急了,不由得语气越发的急躁:“你快给我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