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包括神臂弓在内的武器装备优势,还可以用其他的武器装备去抵消,进而去维持阵脚的稳定。
那对于战术上的失利,在唐军不能通过后续的援兵,第一时间将这支从下方新插进来的燕军压制甚至剿灭的时候,城墙上的唐军败局就已经注定。
随着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一句,唐军败了的叫喊,本就岌岌可危的唐军士气如同大坝决堤一般一泄千里。
战线最前面的唐军,纷纷丢下手中的兵器跪地受降,而战线后面的唐军则是在一片惊慌失措当中涌下城墙,向城外奔去。
……
旭日从天边露出一角,久违的光照洒在早已经铺满鲜血的城墙之上。
燕军将领一步一个血脚印地,从城墙之下登上城墙。
北城墙被重新夺了回来,这固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这并不代表燕军从此便可以高枕无忧。
北城墙之所以会多半沦陷在唐军之手,最主要的原因并非在北城墙处,而是因为东城墙已经全数坍塌。
十六座坊区,城外的唐军和叛军暂时没有办法在这里面取得优势,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在坊区外面的优势。
城外的唐军只需要绕过坊区,便可以继续对北城墙展开争夺。
甚至南面城墙也是一样的。
这场战事只是一个开端,往后像今天这般的战事还不知道要发生多少次。
哪怕是夜夜如此,这名燕军将领也不奇怪。
“启禀将军,唐军已经退走,不知那些投降之人该如何处置。”
一名燕军小校上前行了个军礼。
投降的俘虏早已有规章安排,燕军将领并没有过多犹豫。
“带回成安坊。”
“是!”
小校领命退下。
燕军将领一手扶着城垛,看着城外那还在向北溃散的零散唐军,心中不禁有些五味杂陈。
身为军中将领,当然有嗜战如命,一天不打仗就浑身难受的疯子。
但更多的,还是那些普普通通的人。
也不知道自己在河北的妻儿老小如今过得如何。
燕军将领一时想了很多。
和他一样,城墙上另一角的林阳,看着城外缓缓被照亮的土地,只感觉自己现在整个人身子里的骨头都在噼里啪啦的作响。
他周围的几名同袍,这个时候也不禁向他透露出了几分羡慕的神色。
林阳昨天晚上是冲在最前面的,光是他一个人就斩杀了5名贼军。
哪怕是对于老兵来说,这都是一桩了不起的战功。
对于新兵,那简直就是鹤立鸡群。
不过在这几乎不经断的战场历练后,林阳此时还能不能算一个新兵,确实要打一个问号。
但不管如何,战功却是实打实的。
军营当中的军功有明确规定,战场之上杀贼五人者,可免田赋一年。
杀贼十人者,免田赋三年。
杀贼十五人者,免田赋六年,
杀贼二十人者,免田赋十年。
除了这些以外,还要包括其他的应得赏赐,以及军职的晋升。
这些可都是可以累积的。
林阳不知道周围的人在羡慕他什么,他只感觉自己的心中有一股莫名的异样。
鲜血的刺激,生死的搏杀。
他好像在体验一股自己之前从未体验过的快感。
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策略,每一次前进,每一次后退都是抉择,而这每一次选择的结果都能直接应对着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