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完牙后来到了汽油摊班迪·沃尔德的身边,照例抽出一根烟递给他。
班迪·沃尔德自然是接上,然后关心地问道:“指甲盖,抢劫犯抢的抢回来没?”
问的话是抢回来没,而不是问警察找到了吗,这就说明了这个老油条显然见识过马里警察的形象。
方叶点上自己的烟,吐出一口气带走刷牙后口腔里的薄荷味,回答道:“没有拿回来,老婆生病抢钱救命的可怜人,可惜钱已经被交给马里的医院了。”
“马里的医院?那还真是个可怜人。”班迪·沃尔德啧了一声,没有问那个抢劫犯的下场。
要么伤了要么死了,关他什么事情呢?
方叶看了一眼班迪·沃尔德摊位上摆满的一瓶一瓶的汽油,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整盒烟丢在摊位上说道:“给我来十瓶汽油,然后给我介绍几个靠谱的人,我要招人。”
班迪·沃尔德贪婪地看着摊位上的烟说道:“没有问题,十瓶汽油10美元,或者13法郎,要介绍的人干什么的?挖矿还是保护店,不同的情况不同的人,你应该知道的。”
方叶直接将口袋中的M9军刀丢在摊位上,示意是很危险的卖命活。
“哦!该死你怎么干上这种生意了?这可难办啊,虽然我有点渠道,但干这个的我这没有什么好人选。”
班迪·沃尔德面色阴晴不定,知道了方叶需要干些见不得人的生意,需要的是真正靠谱的人,这可不好忽悠过去,军刀还明晃晃地在摊位上放着呢。
方叶双手抱肩没有说话,眼前的家伙一定心里有些想法,双眼盯着他的眼睛不动。
班迪·沃尔德看着方叶的眼睛沉默了两秒,然后拿起摊位上的烟塞进了口袋,眼睛一转看向隔壁的佛里德说道:“瞧,这不就是最佳人选,我也只知道他最靠谱了。”
“佛里德的老婆怀孕了,你知道的,他的性格,他现在很需要钱,特别特别需要,怀孕可需要不少的钱,而钱就能带来最大的信任。”
方叶惊讶地顺着班迪·沃尔德的目光看向佛里德,确实,认识这个黑人小伙三年了,性格看在眼里,没想到居然有老婆并且怀孕了。
拿起自己的军刀放进口袋里来到佛里德的身边,说道:
“给我来两串烤肉,不要那些稀奇古怪的调料,一点也不要!”
佛里德的烤肉,方叶偶尔会吃,味道还行,除了第一次不清楚那些调料是什么玩意,用非洲土语解释的,他那时候也听不懂,稀里糊涂的就说加吧,然后就是一言难尽。
佛里德从一旁的袋子里默默拿出两串,上面的肉很小,然后摆在上方的油漆桶内,下方的碳火一直都在不用添加。
“佛里德,你家在哪,现在方便带我去看看吗?”方叶照例搭话,然后分一根烟给眼前瘦小的年轻人。
佛里德惊讶地看向方叶,不清楚方叶想要干什么,但还是答应了,三年的认识已经熟悉,外加方叶的国籍让他无比信任。
老婆上次肚子疼,给他老婆看病的就是和方叶一个国家的,并且免费送了一盒药,不用花费昂贵的高价去马里医院门口摆摊的卖药摊位上一粒一粒出售的商人那去购买,省下了很多的钱。
一敲既定,拿到烤好的两根烤串之后,方叶等佛里德将摊位收拾好,跟在他后面朝他家走去。
方叶在他后面吃着手中的烤肉,看着佛里德的背影,去佛里德的家是为了具体看看他家的情况,也是为了熟悉他家的地址,万一招过来背叛了他.....
眼中寒光一闪,但是瞧见前面的佛里德那条破烂的牛仔裤又收起了眼中的锋芒。
如果好好替他做事的话,什么事情都没有,希望眼前的年轻人知道规矩。
佛里德的家距离贫民窟的“市场”很近,不到五十米,“市场”是贫民窟的人交易货物的地方,从日出到日落那里都人满为患。
但是环境极差,方叶好奇去过一次,但只接近外围就受不了了,那次他穿个拖鞋,刚靠近,脚下就踩到了不可名状之物。
随后在电报里听说那里小偷成群,就没去过了,生怕手机被没收了。
“市场”为什么天天人满为患,因为这里的本地人很多是没有工作的,他们只能去“做生意”,他们的生意特别搞笑,几乎没有自己生产的,就是倒卖。
比如一瓶汽油他0.8美元买来,被另外一个人1美元买走,这个人就要以高于1美元卖出,如果低了,那这瓶汽油就砸在这个人的手上了。
只有极少数的人是卖自己生产出来的货物,比如说自己种的一丢丢蔬菜或者谷物,或者其他的东西。
佛里德也不敢推着烧烤车从人满为患的“市场”中心穿过,而是从周边一条小路绕着走,直到他的家门口。
他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推着烧烤车走进了院子里。
“还挺大么,至少比我的店大。”方叶看了一圈。
这意思并不是住的条件比方叶好,只是说面积而已,这是一处一个破瓦房外加一个小院子。
瓦房破的就像经历过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一样,院子有一块种有蔬菜的地方,但是上面的蔬菜很稀疏,只有零散的几颗。
佛里德的老婆正挺个大肚子坐在院子里面,面前摆着一个大木篮,她正在从里面拿饼干塞到嘴里。
她说不来英语,和佛里德的交流方叶听不懂,但是方叶看清了她手里拿着的饼干,正是泥土饼干。
佛里德应该是对着她解释完,然后扶着她的手送她回房间里休息。
方叶待佛里德回来用英语问道:“看样子你很爱她,但是为什么让她吃泥土饼干?她是孕妇应该吃点好的。”
在方叶理解里,佛里德都是个搞烧烤摊卖肉的,居然让自己怀孕的老婆吃泥土,实在是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