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待到月亮挂上枝头，炀夜拎着一壶清酒，找到了式微。

“郎君你这是？”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炀夜示意一下手中的酒壶。

“这几日有些繁忙，忽略了你，今日你我不醉不归。”

式微杏眼一亮，似是想起了外出的那些日子，一匹马，一架车，一双人。

自从姨娘和妹妹离去之后，她的身边除了小梨花就再没有他人。

三年前，她看到待在路边痴傻的炀夜，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神差鬼使就让小梨花将他带回了秦府。

观察了一段时间，她发现这个目光有些呆滞的男子，有些时候静坐时眼里的哀伤，每每这个时候她的心底都会隐隐作痛。

她也打听过炀夜的身世，但一无所获，似乎这个人是天上掉下来的。

她想一直留下他。

只是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始终是不方便，但多年来她能接受的也只有这个看起来呆呆的男子。

索性就让他入赘，她已经做好了照顾他一辈子的打算。

半年前，炀夜逐渐清醒，她也有些不知所措，索性他还是那样包容自己，宠自己。

至于他的从前，他只字未提，她也一句未问，她相信等面前的人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再不济，她是能放他走的吧……式微不止一次问过自己。

或许这个决定就在今天要说出口了。

“好呀。”

式微脸上带着红晕，似下定了某个决心。

阁楼顶上。

式微和炀夜面对面而坐，不远处式微抱着一壶酒，已经微薰。

收回目光，式微伸出小手堵住炀夜正要说话的口。

“你听着，我来说。”

捋了捋鬓角碎发，抬起头，皎皎月光洒下，式微美的让人窒息。

从小就独自支撑着整个秦府，让她外弱内强，要不也不会自己决定自己的婚事。

“一辈子很长，但百年很短，我不能修炼，注定不会与你共白头。”

“你愿意放弃长生道途吗？”

“……”

炀夜张了张口，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答案是肯定的。

“我也很自私，你要陪我十年。”式微潇洒一笑，十年后你容貌依旧，我年老体衰，自是不希望你看到那时的我。

“我放你离去。”

旋即自嘲道：“说起来我还是乘虚而入的人。”

炀夜心头一颤，他又何尝不知道式微的心结，终究是仙凡有别。

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温热的酒水暖人心房，但此刻却灼烧着他的心房，脸色微微涨红。

再次提起酒壶，却被式微接了过去，不悦道：“你都喝了，我喝什么。”

伸手挑开了束缚着的发丝。

秀发披肩，嘴巴含住了酒壶，大口吞下，直到被呛的咳嗽。

“痛快！”

似乎是解开了心结，式微虽有些醉意却轻快了许多。

看着释然的少女，炀夜摩挲着衣衫，手指轻叩桌面，却悄然无声。

式微放开了后感觉有些收不住，上前强行搂住炀夜的脖子，将酒壶怼到炀夜嘴边。

“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