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流派的构建与完善上,三爷的能力是压过另外两位爷一头的,三爷的汉派,很快就成为最普遍的流派。
不过,精益求精的三爷,一直觉得此派别依然有缺陷。
他一生竭力改进,却未得良策,最后无果而终。
而这,就是余三爷的遗憾。
于承艺觉得头大,自己的水平比起这些怪物来说,跟外行没有区别,无论什么派别,自己演起来都几乎感觉不出差别。
如今要他替余三爷改进汉派,不是强人所难吗。
于承艺如今手中正提了一壶酒,站在一户人家的门前,就算不知余三爷的记忆,也能猜到是来串门的。
咚,咚咚!
三声瞧门声,缓待稍许,家人开门。
开门者容貌甚伟,四五十岁左右。
于承艺道:“左兄,别来无恙?”
主人见故友,分外高兴,道:“三爷,大雪天的,你怎么来了,速速请进,别冻着了。”
于承艺送上酒,照着左兄的指示坐下。
左兄端了几碟小菜上来:“三爷,你既然带了酒,我已经热着了,家中正好还有几碟剩菜,择日不如撞日,咱哥俩今天就将就着,痛快喝一场怎么样?”
“求之不得了,温酒尚需一会儿,咱们先坐下聊聊天。”
左兄坐下后,问:“三爷,你是怎么知道我进京了?”
“嗨,你知我是戏子,台下观戏者不乏权贵,听到一些小道消息,不足为奇。”
左兄摇摇头:“哎,我在曾督统幕府里任劳任怨,出谋划策,也好几次算准了洪老魔大军的动向,结果,却遭奸臣陷害,被迫进京接受朝廷审讯。”
“我看你出入自在,不想是被弹劾待审的官员啊。”
“嗨,早半个月,你要看望我,就到到死牢里去。现在想起来,依旧觉得凶险后怕,我差点就被推到菜市口了。好在老师、同僚进言保我,我才免以死罪,却也只能留在京城,听候朝廷今后的安排。”
酒似乎温好了,左兄起身,将其端了过来,为两人各斟一杯。
“那这杯酒,就算给你的压惊酒了。”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三爷,如今我这个情况,你还敢来看我,说明左某没有白交你这个朋友。”
“能结实左兄,才是小人的幸运,左兄,今后打算如何?”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把眼前的坎跨过去再说。可一定想问我的想法的话,如今南方战事吃紧,正是好男儿出力的时候,我还是想回去。”
“朝廷去年打了场胜仗,最近又连败几场,虽说洪老魔是些二路子军队,可别说,还有些战斗力的,也的确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正是如此,好在有曾督统镇守湖湘,敌人的两路大军无法合归一处,这才没有立即形成反扑之势。”
听左兄对曾督统的评价这么高,便好奇:“曾都统是个什么样的人?”
“求贤若渴,用人以贤,谨慎细腻,善于纳言。”
于承艺闻言,的确是个不错的将领。
“也难怪卢台子想打听曾督统。”
“卢台子?他打听曾大人所为何事?”左兄的语气变得谨慎。
“哦,一个戏子同行,他知我结实你,也听说你在曾大人手下做事,便托我问你,曾督统喜欢听什么戏?”
左兄笑了几声:“这卢台子,莫非是个势利小人?”
于承艺觉得不是:“非也。”
左兄点点头,思索起来:“此事未听他言说过,但我和他是老乡,我猜他估计不喜欢京剧,而是爱听花鼓戏,不过,这仅仅我的猜测,下次再见曾督统,我便询问一下,再寄信转告你。”
于承艺笃定左兄没有问,因为后来,卢台子又托程长庚打听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