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相国寺?大开杀戒?这些刁民可真有胆子,这可是内城!惊扰了官家,到时候有他们好果子!”
呢喃间,李邦彦放下了手里的棋子,自己还有好多钱在那里,得想个办法拿回来。
可是钱有那么多,不好拿啊!
右手在棋盒里抓弄几下,眼睛却是一直盯着面前的耿南仲,片刻之间,他心里立马有了主意。
“希道,你现在去一趟枢密院,签一份公文,着天武军带点人去大相国寺,那里是佛门清净之地,可不能让人惊扰到了官家!”
吩咐完,眼见耿南仲起身要离开,李邦彦又伸手拉住他。
“佛门是清净之地,不能出现铜臭味!懂吗?”
“下官明白!保证不会让这些贼人扰了大人的雅兴。”
耿南仲点头称是,大家都是一丘之貉,自然明白这话里话外的意思。
弯着腰一步步后退,退到亭子外,这才直起腰转身离开。
等这位枢密院签事离开,李邦彦一直波澜不惊的脸立马阴冷下来。
“管家呢?找过来!”
“遵命!”
很快,管家来到亭子里,看到自家老爷那阴沉着的脸,自然明白发生了大事,腰身很自然地弯下去,脸上也换了一副面容。
“老爷!发生了何事?”
“刚才的消息,大相国寺被人屠了!”
一语激起千层浪,管家弯下的腰不自觉地抬起。
张了张嘴,最后不敢置信地朝自己老爷问道:“大相国寺被屠了?怎么可能?”
属下人这副模样,让李邦彦看着十分难受,他只觉得这些人花费的钱财没有任何用处,还不如拿去投资两个清流。
“禁军探子亲口来报,还能有假?耿南仲已经去枢密院签文!你带人!以枢密院的名义去大相国寺,把里面的钱财全部搬走!把首尾都处理干净!亲自去!”
“小人明白!”管家的腰再次自觉地弯下去,脚下步伐稳健,一步步退出亭子。
等周围人都消失不见,李邦彦这才独自发火。
双手衣袖在石桌上拂过,象牙棋子便飞入荷花池里,犹不解恨的他看到一旁的暖炉,一脚踢了过去。
“这些该死的贱种!不知道本官为了让他们好好活命在呕心沥血吗?居然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添乱?”
“该死的东西!他们怎么敢在内城动手?不怕死吗?还是说自己烂命一条,顾不得天下大义?”
“平常的教导都喂了狗吗?这些人就不该放入城中!就应该让他们死在外面!”
把亭子里能砸的东西全部砸烂,李邦彦整理好衣服,再次变成了那位相貌堂堂胜券在握的浪子宰相。
伸手一撩衣袍,浪子宰相准备进宫去找一下皇帝。
磨磨蹭蹭换好衣服,还没出门,他好像想通了。
如果利用这些穷鬼把皇帝逼迫一下,内忧外患之下,皇帝必然会先处理内忧,这不就有了和金人议和的基础?
不能慌,得让这些家伙再闹一下!
心里有了主意,整个人的思路也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