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地上,多见火堆痕迹,有一两间偏房,尚有几瓣瓦片遮挡,想是行人旅客由这过往,曾在这避雨歇过。
本不想在这逗留,却看天色已暗,再走下去怕是要在荒野过夜,况且连行两个时辰,也神困体乏,走不动了。
便在一旁的干草地上,坐了一下,未想困意袭来,一不留神,竟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四周已漆黑如墨,夜风呼呼,刮得那破窗发出猎猎之声。
林秀乍坐起身,吓得脸色发白。
这突然的变故,让自己落得这般境地,当真是又怕又慌。
他狠狠掐按自己,想着这若是个梦境,须早早醒来才好。可痛意阵阵传来,身感神觉都绝非梦境之中。
夜色里,老鸦忽嘈,嘶哑幽杂,又闻叽叽碎语在墙外跌连。
一激灵之下,林秀摸进口袋,所幸清明挂扫留着打火机在身上。便摸来干草,将火点燃。
当燃起了火焰,不安的心,这才稍定。
可禅房墙外,那叽叽碎语此时愈发尖锐。
林秀踌躇半晌,搜来大把枯草干柴,绑在一起制成火把,待火烧得明亮,这才转出墙角。
借着火光,他这才看到,原来那叽叽之声竟是一只足有人头大小的老鼠发出来的。
一条手臂粗的青花大蛇,缠住了那老鼠半个身子,蛇身缩紧蠕动,应是想将那老鼠脊柱绞断,大抵是被绞得生疼,才让老鼠叽叽乱叫。
‘好大个老鼠。’
林秀瞧得惊奇,一时也觉腹中生饥,咕咕乱响。
自幼爱吃龙凤汤的他,见到这般粗大的王锦蛇,未及多想,便捡了根棍子,照那大蛇甩了两棍。
却也打得精准,击中蛇头七寸,便见那蛇整个抽搐翻滚起来。
待蛇身卷动,那老鼠也终得脱困,一跳而起,竟蹿起有人肩高度,落入乱草里,转瞬就不见了。
林秀生怕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又追加两棍,直到见血,这才停下。
又从兜里掏出小刀,斩掉蛇头,去腹剥皮,终得肉条一根。
“这要是拿回去炖只老母鸡,该多好?”
可惜眼下饿得心慌,只能借火烤制,聊作果腹了。
刚架上火,又听庙里窸窸窣窣。
一片枯草动荡间,那人头大小的老鼠竟然去而复返,又出来了。
它双足人立而起,探着鼻子不停抖动,然后对着林秀,竟是拜了两拜。
林秀看得诧异,揉了揉眼,确认没看花眼,失声说了句:“这怕是成精了吧?”
老鼠扭头又窜进草里,须臾后,拖着一东西,一路嘣嘣嘣地磕绊过来,到林秀身前三尺处,将东西放下,以爪子往前推了推。
林秀已惊骇至极,迟疑少许,狐疑问:“你这是要报答我?”
老鼠退了几步,竟真个朝他点了点头。
林秀大奇,便将那物拾来,像个玉圭,上刻图纹,人面鸟身者架龙于上。
玉片半掌大小,沾着泥土,是个老物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