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老旧的长条书桌后，正执笔要画符的少女，没有说话，但符笔停了下来，抬头露出精致的一张脸。

“你听到没有，琼雪？”

没有听到应答，张玉倩甩了甩沾着面粉的手，担忧地走过来叮嘱。

自己这个女儿不是哑巴，但就是不爱说话，平常和她这个当娘的都不讲两句话。

她怕江尘误会因此生气。

“娘……我知道了。”

殷琼雪轻轻开口，声音似雪山上流下的泉水，清脆好听隐带着一股清冷意味。

“好，那就好。

你一会要礼貌一些，知道么？”

“你江叔叔是我们的恩人，如果不是你江叔叔，我们母女指不定命运会怎么样……”

张玉倩想起以前的辛酸，说着说着不由眼圈发红。

那日勉强把最后一点灵石交了例钱后，见到赵胜毒打李三说下个月来收例钱，如果收不到就和李三一个下场，她心中惶恐不已。

她甚至希望如果只挨一顿打就好了，但张玉倩知晓那是不可能的事。

那日之后，她彻夜难眠，偶尔睡着也不知多少次在梦中惊醒、担惊受怕。

更让张玉倩放心不下的是她的女儿怎么办。

在江尘看来，他不过是随手把符箓原本秘籍借给张玉倩，再借出几块灵石，但在张玉倩眼中无异于救她们母女一命，是以她异常感激江尘，视作救命恩人。

只是家中没了灵石，想感激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看到母亲眼圈发红啜泣，少女放下符笔，轻轻上前抱住母亲。

岁月几乎没怎么在脸上留下痕迹、气质温婉的张玉倩，如操心大小事情的妇人般絮絮叨叨的说着，江尘如何帮了她们，一会要如何对江尘客气感激。

少女静静听着。

二人抱在一起，情形很似那夜曾维拍门，但母女境况和心情却截然不同。

这些全都是因为一个人随手帮助造成的改变，那就是江尘。

……

江尘脚步匆匆去了趟天宝楼后，去而复返。

到了那，他开门见山询问紫罗石心液是否还有。

极为碰巧，遇见的正是梦中世界接待他购买紫罗焰之术的那个侍女。

得到的答案是还有，不过库存不多，只剩下十几瓶。

得到了肯定答案，一颗提着的心放下来，江尘便说过段时间下次再来来买，转身离开。

“没必要在现世中花冤枉钱。”

他边想着，应邀来到张玉倩家门外。

咚咚。

轻轻敲响门。

“尘哥儿你来了，快进来。”

见江尘来到，张玉倩脸上露出欣喜，双眼明亮而热情，把他迎进屋里。

如果是以前，她为了避嫌绝不会请一个男人进屋，免不了闲言碎语。

但差些经历过更糟的，如今她已不在乎这些，何况江尘是她们母女的恩人。

进屋后，江尘脚下站定略微打量。

屋里物件大多已老旧，不过擦得很干净、摆放整齐，给人一种亮堂堂、整洁舒适之感，屋内飘有一股淡淡馨香。

“我做了点糕点，尘哥儿你来尝尝，不知合不合你的胃口。”

张玉倩招呼江尘坐下后，连忙端来几碟早就准备好的糕点，外观精致，香味扑鼻。

她期待地看着江尘拿起一块点心放入口中。

“怎么样？”

“嫂嫂手艺很好。”

略微品尝，香甜而不腻，江尘如实夸赞。

不论是上次的梨花糕，还是这次的几种糕点味道都很不错。

“琼雪快来。

见过你江叔叔。”

张玉倩高兴地向屋里招呼。

不一会，寡言少语的少女自里屋走出，她略带严肃，轻轻行了一礼，声音如冷泉般清脆动听。

“多谢江……叔叔帮助我们母女，此恩琼雪终生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