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知觉得这个中年书生有些意思,多说几句,然后又推荐了几家小吃食给对方。
“公子和在下颇为有缘。听着公子的讲解,在下倒是有些舍不得……杀你了。”
虞知猛然一惊,一刹那周遭的行人,声响都恍若停止一般。如北境吹来的冷风冻住了京都里的万物。停滞的时间也仅仅只是刹那,下一息有宛若春风解冻一般,世间又恢复到了原来的面貌。
虞知睁大的眸子恢复了原来的大小,就是冷风袭来也只是刹那时间而已,他身有寒意只是将所有的情绪都藏在心底。“这就是幕后之人?”虞知放下手中的勺子,开始打量对方。
原来素雅的中年书生此刻在虞知眼中变得很不顺眼。世上的恩怨总有因果。虞知并不生气对对方的刺杀,他气得是从没有人告诉过他,为何要他来承受这一切?
呼呼呼。
虞知气得一口气将碗里的清汤喝了干净。一是因为好喝,二是因为真的生气。
在京都的街道上,对方自然不敢大张旗鼓地杀自己,毕竟是天子脚下,容不得谁这么放肆。可是,对方又为何要言明这一切?虞知心里没来由地紧张起来。遇事,他总是喜欢多想一些。对方既然这么光明正大,虞知不得不更加警惕。
“既是有缘,先生能否不要杀我?”虞知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说道。
中年书生摇头,他身前的一碗馄饨已经坨了,依旧没有见他想吃的模样。
“那先生特意来找我是为了何事?”虞知又问道?
中年书生微微一笑,神情自信地说道:“杀你。”
“今日?”
“或许是明日。”
虞知长舒一口气,说道 :“既然非必要是今日,不如我们一同走走?”
中年书生略感惊讶,目光似乎一下子就聚焦在了对面的少年身上。少年的话让他即是感觉惊讶,也觉得好笑,也让他觉得想接着聊下去的冲动。
“如果是今日呢?”
虞知苦笑着,信口胡说道:“今日我有些不方便。”
中年书生觉得少年讲话很有意思。第一次听说杀人这玩意儿竟是看被杀者方不方便。他没有接话,等着虞知继续说说道:“明日就是年三十了。我和叔约好了守岁,今日无人护着我,我着实不是先生的对手,所以有些不方便。明日,等明日,先生定来秋府,我定当备好酒菜等着先生。”
说着,虞知在桌子上扔下两个铜板,然后不急不缓地起身,走了几步之后,又转头看看那位没动静的中年书生。“先生,当真不和我一起走走?”
虞知并不觉得中年书生会杀他。起初知晓对方的目的时,虞知心中很不安。上一次对方可是下了狠手,肩上的伤势到现在还没有恢复。
可是,虞知仔细一想又觉得这书生模样的中年似乎有意来和他会面。当然,会面是会面,杀人是杀人。这是两桩不同的事情。
虞知又走了几步,发现中年书生不知不觉竟是与他并肩同行,心中颇感惊讶。他想着若是这种手段自己根本防备不了。心底苦笑,后背已然冒出了半身冷汗,黏连着单薄的衣服略显狼狈。
“先生,是何处人士?又是为谁效命?”虞知问道。他向来直来直往,这问题问的也不像是有人会来回答。
果真,中年书生不答,虞知也不在意。两人一同在街上走着。“先生你有为何想要杀我?这问题总该是可以一说。”
中年书生稍一思忖,冷冷地说道:“奉命行事。”
“哦?原来先生也不是最终的那位主子。”虞知轻笑道。从未有人告诉过虞知对方的情况,因此虞知只能够自己打探。好歹来了一个杀手,虞知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盘问盘问”。
中年书生觉得自己被套话,神情气恼。虞知见到心中鄙弃着,自己一个猎物走在猎人旁边都未曾这般气恼。
“你打算问何事?”中年书生问道。
虞知脚步一停,侧过身子问道:“我想知道你们是谁,又为何要杀我?我不过来到这个世界上短短十八载,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时间来得罪诸位。诸位是不是搞错了。”
虞知比那个中年书生稍微矮一些,眸子直接盯着对方的眸子,猎物与猎人的对视实属罕见。
“先生是读书人,书上也有说冤有头,债有主。莫要错杀了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