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师围观市民的万众瞩目中,锦衣卫一步一步的靠近宫门。
“这连绵不断的车队,不知道有多少银子。”
“呵呵,多少银子也与你无关,看看就得了,这些可都是皇帝他老人家的。”
“据说这些银子都是从山西抄家抄来的,那些商人究竟有多富裕啊!”
“孤陋寡闻了吧,据我从可靠消息得知,这次陛下抄家的山西商贾全都是私通建奴才获得这么多钱财,证据确凿。”
“嗤,也就你相信,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谁知道真的假的。我只知道皇帝缺钱了。”
“呵呵,你这人有意思,陛下确实缺钱了,前段时间还给了孙总督和傅巡抚三四百万两银子,内帑都掏空了,但是陛下这些钱都是拿去赈济灾民的。”
“陛下真是爱民如子啊!你这人阴阳怪气的诽谤陛下,是不是在为这些叛国的商贾鸣不平?”
“兄台可不要乱说,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京师民众们议论纷纷,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有人不开心。
也有人拍手称快。
“田指挥使请留步!”
待田尔耕领着运银车队抵达宫门入口时,被首辅黄立极拦了下来。
在黄立极身后还站着数十位朝廷重臣。
虽然一共有上万辆马车,但是其中大多数马车都是运输不值钱的生铁的。
运输生铁的马车进城后就分流到兵仗局去了。
剩下还有一千来辆马车运输的是白银黄金以及珠宝的,随着田尔耕来到了宫门前。
按照皇帝的旨意,这些财富都是要运到内帑去的。
“不知黄大人拦路有何事?这里可是宫门前。”
田尔耕皱眉问道。
心里对于这些人拦在这里的目的也有几分猜测。
按例,抄家所获是要归国库的。
但是田尔耕只是皇帝的家臣,只听皇帝的命令行事。
其他的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田指挥这身后的车队运的可是此次在山西的抄家缴获?”
黄立极问道。
其实黄立极内心原本是不想趟这趟浑水的。
眼下他首辅的位置有些不安全,毕竟他最大的靠山魏忠贤似乎地位也不是那么的稳了。
而他这个首辅的位置却是在之前完全靠魏忠贤一手提上来的。
主要原因就是黄立极与魏忠贤是老乡,亲不亲家乡人。
所以黄立极自然就成为了魏忠贤的重点扶植对象。
在这个尴尬的时刻,黄立极本想不惹事不出头,安安静静的做个纸糊首辅。
但是,这次锦衣卫的收获实在是太惊人了。
朝廷百官无不希望这笔财富进入国库中。
黄立极身为百官之首,也架不住百官们的上下一心,不得不站出来表态。
不然他这个首辅即使没有被皇帝裁掉,也难以在朝中有立身之地了。
而且这次皇帝将这些抄家所获的巨大财富归入内帑本就不符合规定,百官有理。
再说了,几乎所有百官都站出来了。
所谓法不责众,黄立极再站出来也就不那么显眼了。
“确实,在下奉命将这些送入内帑中,公务繁忙,还望诸位大人让路。耽误了陛下的皇命在下可承担不起。”
田尔耕生硬的回道。
这句话告诉了这些拦路的大臣,不要与我这个皇帝家奴为难,有什么事找皇帝去。
“呵呵,这个道理我们自然懂。”
“我们之所以出现在此地,是因为田指挥使的这个做法不妥。”
“按照规定,抄家所得需要归入国库的,田指挥使擅自将这些东西送入内帑这不是给陛下抹黑么?”
“陛下九五之尊,岂会亲自破坏国法,必然是你这个小人擅自做主。”
“还不退下,将这些财物送到国库去!”
在黄立极有些气短时,旁边一个老者站出来,指着田尔耕的鼻子喝骂道。
老者虽然看似已经五六十岁了,但是这股怼天怼地怼空气的气势却是让人佩服。
连田尔耕这头皇帝的看家恶犬也被怼的有些发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