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一个个忙着磕头认错,山呼求饶。
“主上饶命。”
“主上恕罪。”
“臣等知错,臣等愿意悔改,臣……”
不等他们说完,菰晚风睇眼赤淞等人,道:“方才点名的,拖出去,杀无赦。”
顿时,那几个大人瘫坐如泥。
任凭几人拖死物般拽了出去,一动也不动,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完了。
赤淞等人也不含糊,拖到外面就准备手起刀落。可半空一声霹雳,直接把这几个人劈的四分五裂,随即又是几声雷霆,然后化为飞灰。
这把百官吓得不轻,本来吧为了走上仕途他们也没几个手脚干净,多多少少都有点故事。
但都觉得,别人做得自己如何就做不得。老天要是有眼,人世哪里还用那么苦。既然人不知道,天不管,这般做做又何妨?
况且,如今的世道作恶多端多了去了。多如牛毛的虱子不抓,谁会管他们一个小芝麻。
因而,这人做起来,那胆子就大了不少。
他们一直那么做,也一直没事。
哪怕以前百里流年还活着,监察天司也还在,他们都是那么做的。从不觉得有什么错,更不觉得哪里不对。
几曾想,真有雷霆之威。
真有,灰飞灭湮。
登时,个个腿软。
同侪之间,你看我我看你,俱是没看出来这个二世祖是位狠角色。也没有想到,人在做天在看是真的。
天司,也是天,不是吗?
至少,是他们头顶的这片天。
这一刻,不禁怀念起有弦不樾的日子,那是位仁君,不会拿他们怎么样。也怀念起三家持衡,因为相互掣肘,相互制约,所以很多腌臜事到不了弦不樾的耳朵。
自然,他们就无事。
可现在是菰家,一家独大,连王宫都是他做主,满朝文武,却无一个敢说话,更无一个是对手。
但,什么时候都有脑子转得快的。
你在哀叹命运不公,人家已经想到怎么谋出路。总有那么几个机警的,知道该如何站队。
既要杀鸡儆猴,便是要取敲山震虎之效。不然,全杀了,并非难事。要重建一个班底,对别人或许难,可对如今这位主儿并不是。
如此,目的不是不言而喻?
于是乎,立马有人转过味儿,赶紧表忠心,然后又马不停蹄的出谋划策。什么之前来求庇佑,不,他们是来为主分忧的。
没有大家,何来小我?
没有国,何来家?
男人平时三妻四妾,关键时刻也该保家卫国。上要敬君忠事,下要护得住妻儿。
顿时就从萎靡不振,到了热血沸腾。
毕竟,伸头一刀有机会,退后一刀屁也不是。
菰晚风看看差不多了,就让百里乐人先把人带下去安顿。说到底,有些事得有人做,全杀了,还得重新找。
不如修旧如旧,意思意思就行。
鱼还是那群鱼,怎么挑不出龙。也就看他们吃草还是吃肉,喜欢群居还是独往。
至于,换几遍水与之无关。
换多少次水,最后依旧会浑。
所以,必要的敲打就显得很微妙。
而看着百里乐人把百官带走,赤淞几个那是眉目紧锁。担心这样,会不会在玩火。
从这小子今天展露的一手,便可以看出其不凡。
假以时日,必成大患。
然则对上菰晚风眼神的一刹那,所有的话顷刻胎死腹中。那是警告,赤裸裸的警告。
如果他们之中有人敢违逆,毫无疑问,将会步了几个官员的后尘。
最后,还是玉面判官打破沉默。
把外面的情形一一道来,原本他们以为这事主上会有安排。不料进宫才知道人不在,什么时候离开的也没人清楚。
还是找到杨允,粗略一算,人在府上。
按说他们都是修行的,算个方位并不难,难就难他们算不过比自己修为高的。也有能算的,但毕竟是少数。
而杨允,就是那个少数。
好不容易确定人在哪儿,可他们也不敢去打扰。就是他们几个守在府外搞事,也没胆进去问一问。
看看事情都差不多,府上乱不了,便商议着先回来等。
不想,等了一出好戏。
他把事情大致说完,道:“事情目下就是这么个情况,主上看要不要让谁带兵去镇压?”
菰晚风抬眸微睇,宛若深渊。
道:“谁来带兵?”
这……玉面判官霎时冷汗涔涔,拱手笑笑看过赤淞几个,一番犹疑思索,挑眉迟吟道:“回主上。
应该,您去。”
此话一出,几人瞬间抬眸。
你不想活了?
玉面判官却不做理会,依旧拱手低眸笑笑,唯笑意深深。
“请主上,御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