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见素鹤,快速衰老。
与之相对的,则是其容颜愈发不俗,一身伤势顷刻而愈。
厉声喝道:“还不动手?”
槐尹闻言,立即提刀而作。
关键时刻,亏得一把锈剑挡下。
邹寂人不顾扈西河等人阻拦,一个虚晃,闪身来到素鹤背后,堪堪为其挡下这逼命的一刀。
素鹤抬眸,费力透着无奈。
道:“你不该来。”
邹寂人却不管,横剑力抵,寸步不上,闷声如雷。
道:“邹管家早就死了,来的是我邹寂人。
我邹寂人答应过的事,便没有不该两个字。你要是怕连累我,就给我挺住,不然下到地府,你也休想甩掉我。”
说罢,剑势宛如行云流水,招招奇快诡谲,竟是迫得槐尹一时回不过神。
但是,槐尹毕竟是槐尹。
一时的失利,不过是大意。
会一时的措不及防,但不会一直被迫还击。
比起邹寂人要杀他的心,他想杀对方的心更盛。尽管很多事情放到现在,已经无关紧要,但过不去的就是过不去。
而眼见得邹寂人被绊住,缺云子亦不能坐视不管,锵锵杀出一条血路,就为了去到素鹤身边。
他都这么干了,扈西河和罗旦自然不能落后。
顿见照红妆拨动剩下两根弦,唰的弹出,一根定住缺云子,一根定住扈西河、罗旦。
云行雨见状欲救,却叫黑嵋拦住。
霎那间,赤刃开道,摩诃天龙指呼啸而出,只可惜,对方虽然没了铜钱,不代表没有作为。
白蛟虽然溃散,但先前的龙息足够他再攀高峰。
即便赤手空拳,其邪威依旧不可测。哪怕对上无边佛气,也是丝毫不落下风。
面对其再三进逼,亦只有一句。
“对不住。
此路不通。”
这让有的人,神色莫名。
既有彼时温娘种种救不得,也有过往点点滴滴。那时,他也是只能看着,只能看着,拼尽全力也只能看着,救不得三字,成了这一生的梦魇。
不想,如今……
倏的,真元猛提,赤刃威能暴涨。
不说毁天灭地,当可尽灭十方。
然黑嵋亦是邪元强催,霎时与撞了一个地裂天崩,地陷三丈。
拼的天翻地覆,也没有让其越过一线。
这一瞬,两人战的旗鼓相当。
却也让昔日的无能为力,再次上演。
看的,救不得。
可不拘他这边如何提升真元,黑嵋亦是舍命相陪。你一分我一分,绝不少一分。
他这里越不过去,而缺云子那边却是等不及。
眼看着人就要没了,忽的陈留一记金钩,噗的,穿胸而过,眨眼钓住那颗跳动的心。
惹得照红妆愕然回眸,笑道:“果然是在这里等着本座,倒也难为你忍到现在。”
陈留眉间冷肃,将心盘在掌中。
低眉垂眼道:“有来有往,讨点利息,不为过不是吗?”
哪知,照红妆突然低低笑了。
讥讽的扫过他们每一个人,道:“的确,不过谁告诉你们,没了心,本座就不能活?”
“你……”陈留心神一紧,暗道不妙。
疾疾间,看向缺云子。
缺云子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但是他很快就想通了其中门道。她与浥轻尘合为一体,必然是以浥轻尘的心替了自己的。
如此一来,倒是无巧不成书。
忍痛,笑了。
道:“无妨,我等本来也不是为了你照红妆的心。”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呵,你想的那个意思。一直以来,你之魂魄占据轻尘肉身,唯剩一点元神不灭。
你以为,你算准我等会偷袭。
我等,就料不到你会把心转移?
不过,如此也好。
要不然,还得发愁。”
语落,照红妆笑的愈发狂妄。
看他们宛如看死狗一般,当着他们的面便素鹤踹翻在地,一脚踩上伤口,狠狠蹂躏。
道:“那又如何?
想救他,还是那个贱人,你们只有一次机会。
要么,把贱人的心还回来。
要么,现在就送他上路。
别说还有谁谁在场,不会放过我之类。我实话告诉你们,我来了,就没想活着回去。
今天,我死他亦亡。
想救人,你们就给我识趣点。
少不得,我发发慈悲,给他一个痛快。”
缺云子,气结。
“无……无耻。”
“无耻?
我还有,更无耻的。
你们,要瞧瞧吗?”
说罢,但见钉住扈西河、罗旦的琴弦光华流转。
一时,骨肉化作清水。
顺着琴弦,一点一滴的滴落。
戏谑,不失残忍。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