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彼时的永宁侯也无瑕顾忌,心烦意乱。
他的脑中不断回想着太后说的话。
“你可知,皇帝昨日与我说,参永宁侯府与你的折子,短短一日,已经堆满了他的案桌?!”
裴原青年少成名,接过永宁侯府重任,在朝堂行走,难免有树敌。
眼下抓着这么个机会,自然是不余遗力地攻击。
太后很是头疼。
“不知那母女俩到底有何妖法!”
“一个生前不安分,勾三搭四,死了还让你念念不忘!”
“留下的女儿,竟也是个闯祸精!”
秦若月本是前礼部尚书的女儿,长得美若天仙,又素有才名,十四岁就惹得京城的公子哥们心悦不已。
争相求娶。
哪知前朝风云变幻,前礼部尚书站错了队。
如今的皇帝彼时刚刚登基,到底是心软,只是将人贬为庶民,流放岭北。
就在那儿,秦若月不知怎的有了身孕。
而她这个傻侄儿,救人不成,便傻乎乎地将孩子带回侯府。
还谎称是自己在边疆作战时与一命薄的救命恩人所生。
如珠似宝地宠着。
裴原青默然无语,抬头直视,有些不满,“太后,斯人已逝,这与若月有何关系!”
“哼!”太后冷哼,“别以为哀家不知道,那么多高门小姐你不要,偏偏娶个农家女!”
“姑母!”
“您也知道,侄子的名声,还有哪个高门小姐愿嫁。”他见不得自己心底的佳人被那般说。
太后一掌拍在黄梨木案桌之上,气的脸色涨红,“名声?!你少糊弄哀家!”
裴原青一连死了四位妻子,坊间早就盛传他的克妻之名。
对于妇人,他就是个克星。
“你还好意思说,难不成以为哀家不知道,到底是因为谁,你的名声才如此不堪?!”
“你要是还想永宁侯府百年名声得以保全,哀家告诉你,必须将府上那个祸害,早早扔出去!”
“姑母!”裴原青急了,扑通一声跪下,“月儿她是我的女儿啊!”
太后目露不屑,一甩袖子,不再看他,“哪门子的女儿!一个野种罢了!”
“你护宝贝一样护了这么多年,也该够了!”
“可……真的……”裴原青还想再说,被太后一语堵了回去。
“原青,别逼的哀家出手!”
十一
盆中的火焰渐渐消散。
被翠浓悄悄端了出去。
笑意在我的嘴角一现而逝。
小米粒被洒在窗台上,一只麻雀歪着脑袋吃了几口,听见脚步声,又扑拉扑拉拍着翅膀飞走了。
裴念月独自形状疯魔地跑进来,将屋内瓷器通通扫落在地,“苗兰,是不是你?!”
“定然是你,是你怂恿父亲,要将我嫁出去!”
“你这个贱妇!”她抬手就要给我一耳光。
可这一次,却被我捏住手腕,不得动弹。
“大小姐仔细手疼!”我笑嘻嘻地,“唉呀,不过如今,手疼也比不过心疼罢了。”
“你!”裴念月眼睛里都是血丝,咬牙切齿地对着我,“别以为你顶着这张脸,就能顶替我母亲在父亲心中的地位!”
“我告诉你,痴人说梦!”
她说着说着,就笑了,“苗兰,你永远也只是个赝品而已!”
赝品?
原来她也知道啊?
可我这个赝品,看起来却比她的三分像的多!
不得不说,老神医的手艺倒是不错。
也不枉费我硬生生地挺了扒皮整骨之痛大半个月。
我将她挣扎的手腕狠狠推开,翠浓自门外进来,掏出帕子,细心的给我擦了擦手,“不知大小姐你在说什么?”
“侯爷决定的事,我一介妇人,如何置喙呢?”
“只不过大小姐您如今也大了,早早嫁人,有何不好呢?”
“侯爷说了,也省得他老是操心。”
“您以后到了夫家,可得改改这脾气,要不然,可是要吃亏的呢!”
“啊啊啊啊……”裴念月简直要气疯了,看着我的眼睛简直恨不得食我肉啖我血。
“苗兰,你就是个扫把星!克星!”
我却高兴极了。
甚至哼起了小曲儿。
克星?
可不是么,专门克你们父女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