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进营帐,姚太师便看见穹羽此时坐在高座之上,翻看着手中的书册。
“哪里,和你们苗朝打交道这么些年了,多少也学会了些许。”
合上手中的书册,随意的放在一旁,穹羽面含笑意的看着面前的老者。
见和老者一同而来的铁雄,面上的桀骜不驯已经荡然无存,穹羽差不多也知晓了事情的经过。
“哼!我要的东西呢?”
姚太师冷哼一声,似乎还在在意着先前的事情,语气不善的向对方问道。
“不急,我等既已合作,就应当坦诚相见,本国主只是有一事不解。”
说道此处,穹羽顿了顿,望向对方的面色,却发觉对方正一脸平静的看着他。
“何事?”
良久,姚太师淡然出声,言语之间已然有几分不耐烦的意味。
“本国主可是费尽千辛万苦将遗蛻从墓府之中取出,只是这利益的交换可要平等才是,最后可不要落得不愉快才是啊!”
“你说,是吗?姚太师!”
似乎察觉出对方言语之间不耐烦的意味,穹羽只是淡笑着,看着对方露出一丝玩味的神色。
“呵呵…我原以为国主学会使用计谋,乃是聪明人,如今一看,只是画虎不成反类犬罢了!”
冷笑一声,姚太师眼神看向穹羽,嘲笑道。
“姚启圣!你难道看不起本座吗?”
听闻对方的言论,穹羽不由得震怒,手掌重重地拍在扶手上,只听“咔嚓”一声,金属质地的扶手瞬间碎裂成粉末随风飘散。
穹羽旋即站起身来,目露凶光,紧紧地盯着对方。
铁雄此时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腰间的长刀缓缓出鞘,寒光照耀,四周也冰冷了几分。
“国主何必心急呢?国主能使得借刀杀人之计,难道本太师便不会里应外合之计吗?”
“可不要小看了我苗朝巫蛊之术的奇异之处啊!”
“况且当日我苗朝强盛之至,为何会一夜之间覆灭,国主难道不心存疑惑吗?”
面对着穹羽的愤怒,姚启圣却是毫不在意,微微一笑,淡然出声。
“哼!还不是因为上三门中人横跨域海而来!”
“你那巫蛊之术在修炼有成的上三门中人的神念下还不是犹如脱光了衣服的女人,显露无疑?”
冷哼一声,示意一眼一旁的铁雄,平复着内心愤怒地心情,缓缓坐下,不屑的说道。
“哈哈…这只不过是一方面罢了,国主难道不知大势将启,藏兵于民,伺机而动的道理?”
大笑一声,姚启圣看向营帐之外的景色,如往常一般,仍旧乌云密布,这不禁让他想起了身在苗朝之时的瑰丽美景,眼神之中不禁露出一丝回忆的神色。
“大势?”
穹羽狐疑一声,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他只看到帐外乌云席卷而来,丝毫没有看到对方所说的所谓大势!
而且他一直坚信事在人为的这个道理,对于上中六门所谓的天机却是不屑一顾。
不过见姚启圣信誓旦旦的模样,他也有些相信了,不是相信所谓的大势,而是此时此刻,也只有此时此刻,他相信了对方,这个曾经一度战胜他的人。
“为兵者,令行禁止,善战勇猛!”
“为将者,观天时,察地利,待时而发!”
“为帅者,统领三军,当泰然自若!”
“为一国之师,当窃天机,谋运道,趋利避害!”
背对穹羽,姚启圣不禁想起当日授封太师之位时,苗朝之主杨广望对他所说的话,此时却是不由得说了出来。
“大势将启,还望国主早作准备,复与灭,仅在国主思量之间!”
未等穹羽回过神来,姚启圣便出了营帐。
“若国主考虑清楚,可将遗蛻送于在下帐中!”
营帐外,姚启圣的声音陡然传来,然而穹羽却还是看着帐外的天气默默出神。
“窃天机,谋运道,趋利避害!”
穹羽口中不断的重复着刚才对方的话,突然,穹羽好似抓住了什么东西一般,迷茫的眼神旋即变的坚定了起来。
“将遗蛻送于姚太师帐内!”
穹羽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旋即对着一旁的铁雄吩咐道。
“是!国主!”
铁雄恭敬地回应着,他不知道穹羽在因何事高兴,他只知道听从穹羽的安排。
当然,这也不怪他,毕竟出生之时便被灌输着忠于北国的信念,至于自身?只不过是一介工具,掌权者手中一柄随时出鞘的利剑罢了。
“哎…名将易求,良士难寻啊!”
帐外,不知何时大雨已然倾盆而下,看着铁雄无惧风雨的背影,穹羽叹息一声,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