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

一片沸腾。

茫茫不敢相信者有之。

惊喜万分左右相告者有之。

悼念先人鼻涕横流者也比比皆是。

要知道。

早在前几日。

于谦就曾当堂奏禀过马头山战事。

说有三万瓦剌骑兵秘密潜入边关，结果却被不明军伍斩杀于马头山。

当时百官的关注点，大多还放在这是哪支军伍所为面。

但是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敌酋也先竟然也在其中。

眼下听闻此讯。

百官呆滞过后，就是欣喜若狂。

也先伏诛，无疑是断了脱脱不花一臂，大明岌岌可危的形势终于开始扭转。

而土木堡五十万将士的血海深仇，也终有得报的可能。

众人喜笑颜开之余，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也先就这么死了？

不知是因为喜讯来的太过突然。

还是说因为没人领功，让这个消息显得有些蹊跷。

百官在惊喜过后，竟然开始担心起来。

这该不会……是一个误会吧？

要不然。

为何时至今日，还未查到哪支军伍所为。

又为何时至今日，仍未见哪位将领奏表请功。

即便对方不知也先被杀，但击毙三万瓦剌骑兵，这也是大功一件，没理由这般毫无动静啊？

群臣想不出所以然，心情也变得愈发忐忑。

茫然无措间。

群臣的目光渐渐汇集在那驿卒托起的木盒。

对啊！

消息能作假。

这人头还能作假不成？

与此同时。

朱祁钰淡定出言。

“把头颅拿出来！”

“卑职遵旨！”

驿卒没有丝毫犹豫。

打开木盒后，直接将头颅拎起。

也先那死不瞑目的模样，随即展露在群臣眼前。

刹那间。

百官哗然，朝堂震动。

之前的诸般疑虑、忐忑，瞬间消散无形。

也先的样貌，曾经在其来朝贡之时，就已被百官见过。

故而当驿卒举起的瞬间，百官就已认出此人，定是也先无疑。

一时间。

文武百官眼眶泛红，群情激愤。

是他！

害得大明六十六位文武重臣战死土木堡！

是他！

让大明五十来万个家庭支离破碎，痛失至亲！

也是他！

让铁骨铮铮的大明朝，凭白多了一处不该有的污点！

曾经。

文武百官都以为，此仇得报，绵绵无期。

可此刻。

眼见也先头颅在此，群臣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

或因敌酋得毙而傻笑不止。

或为告慰先人而哭泣哽咽。

也或和身旁之人交相庆贺。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群臣的情绪渐渐冷静。

之前的那个问题，再度重新萦绕在了所有人的脑海和心头。

那就是这到底是哪支军伍所为，立下了这赫赫战功不说，居然连捷报都未送入京师。

即便不知道这是也先，可诛杀三万瓦剌骑兵总不至于视而不见吧？

如此功勋，竟然不屑于顾。

这……

群臣疑惑。

百思不得其解。

龙椅之。

朱祁钰好似是看出了众人的疑惑一般，缓缓出言道：

“立此功勋者，乃是袁左宗和大雪龙骑！”

此言一出。

百官在惊愕过后，瞬间变得震惊无比。

于谦更是瞪大眼睛，满面惊骇，一脸的难以置信。

是大雪龙骑！

竟然是他们！

可他们不才一万人马吗？

一万战三万，而且对方还是也先所率的精锐。

这般情形之下，大雪龙骑都能大获全胜，那他们得有多强？

嘶！

于谦瞳孔一缩。

眉宇之间的震惊神色愈发浓郁。

亏得他之前还将这大雪龙骑视为散兵游勇，连布置京师防卫都没考虑他们。

可哪想到，转眼之间，对方就立下如此奇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