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鹿可说，“虽然，成为送葬人以后就必须抛弃自己的名字，名字是现世才存在的东西，如果亡者知晓了你的真名，就不会相信你带的路。”

所以她才会在我知道她名字的时候反应那么大吗...叶克心想。

“不过这样也好，”鹿可说，“抛弃自己的名字，在得到战争命令的时候，我就是战神，不用考虑那么多情感的东西，只需要执行，扫清一切障碍，达到最终目的。等战争结束，我又可以专心的做一个送葬人，为在战争中死去的生命咏唱。我不用纠结自己到底是谁，是在做好事还是坏事，送葬人的工作让我不用和以前一样，为了战神使命而烦恼。我做什么事的时候，就会变成了相应的样子，心里就会很轻松。”

“可是你刚才说你在还债，”叶克说，“所以你的心里并没有很轻松。”

“不，你错了。”鹿可看着叶克，“战神不会对死去的敌人愧疚，因为那是她应该做的。送葬人也不会深究亡者究竟为何而亡，因为这不是她应该纠结的。而刚才那个和你说还债的我，不是战神，也不是送葬人。那个我拥有一个名字，叫做鹿可。”

“那现在和我说话的你，是哪一个？”叶克问道。

“你希望是哪一个？”

“其实，哪个你对我来说都一样。”叶克说，“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来自...嗯，说是外星球也不过分，关于这个世界的很多事情我还不太清楚。在我原来的世界里，有一个和你很像，或者说基本一模一样的女孩子，她是一个除妖人...嗯，在我那个世界，人类和妖怪关系不太好，除妖人是为了消除妖怪而存在的。”

“她也叫鹿可？”

“嗯，有趣的是，她也是个...武力值很高的女孩子。”叶克说，“不过更文静一些——如果她没喝酒的话。”

“喝酒？”

“是啊，我认识的那个鹿可，非常喜欢喝酒。”叶克说，“一旦喝了酒就和变了一个人一样，很顽皮。”

“如果你不是提前知道了我的习惯而特意编了个故事给我，”鹿可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个酒壶，“巧了，我也爱喝酒。”

“哈哈，战神和送葬人都爱喝酒？”叶克笑道。

“不，战神工作的时候不能喝酒，而送葬人如果在咏唱期间喝酒，是对亡者的不尊敬。只是鹿可喜欢喝酒。”姑娘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鹿可除了有生命的债要还，还因为喝酒欠了很多钱，多到鹿可不得不接下更多送葬人的工作来还债。”

“...你是喝了多少？”

“其实没喝多少，只是碰了不该碰的酒。”鹿可摆摆手，“那时候食之国通向夕之国的路还没有消失，来自食之国的佳酿也不贵，我经常去一喝就是一下午，有一天不小心就喝醉了。”

“食之国通向夕之国的路...”叶克回忆起关清曾经告诉过他，食之国可以算得上另一个平行世界，“那个路怎么消失的？”

“说来这事儿还真的和你有些关系，”鹿可说，“那一次我醉的有点厉害，大概睡了两天两夜，等我醒来才发现，食之国的佳酿由于那条路的消失一夜之间涨成天价，直接让我背了一身的债。至于那条路为什么消失，”她嘴角一挑，说道，“据说，是因为那个能开启万世门的人类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