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婢面露难色,“奴今日跟随秦娘子去宋家,到了宋七娘子的院里,就跟其他侍婢一同留在外头,并未听到她们说什么,后来告辞之时,明时公主与秦娘子一同走出宋家大门,奴远远跟在后面,只看见明时公主面带笑意……”
安成郡主狠狠皱起眉头,明时怎么会对秦烛另眼相看?难道是宋五娘她们引荐的?可不应该啊,明时一向独来独往,即便是和宋五娘她们也不亲近,又怎么会点秦烛做伴读。
真是邪了门了!
安成郡主冷冷斥道:“废物东西!滚下去!”
女婢连忙低头退下。
安成郡主身边的心腹钱妈妈见主子眉头紧锁,自然明白她心中在想些什么。
“郡主,可不能让她就这样攀附了贵人啊,否则日后哪儿还有我们县主的容身之处?”
“还用你说?”安成郡主烦躁道,她原先只想将秦烛当踏脚石,用来衬托如意的优秀、彰显她的慈母之心,再等时机成熟,剜心取血作药引,利用得一干二净扔去乱葬岗就是,左右无人在意。
可谁知,自打秦烛从马上摔下来,事情就超脱控制,不仅与士族贵女们打成一片,还得了宋夫人等人的青眼,如今更是攀上嫡公主。
安成郡主深吸一口气,她得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阿烛成了明时公主的伴读的事儿不出片刻便传遍整个郡主府,安成郡主未曾料到阿烛竟能如此顺风顺水,心中恨极,也不敢叫如意知晓,免得影响恶疾。
可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郡主府的下人眼见阿烛得宠,一个个人心浮动,私底下已经开始殷勤讨好。
如意县主最终还是知道了。
她又哭又闹,哭够了闹够了,面对满地狼藉,忽然间浑身发冷。
她认定安成郡主一直以来都在哄骗她,她怕她伤害秦烛,所以信誓旦旦保证只有自己一个女儿,那个时候,如意县主真的相信了!她相信了!可为什么,秦烛还是当上了公主伴读?!
如意县主不信这其中没有安成郡主的功劳,否则以秦烛一个乡下来的下贱胚子,如何能博得明时公主青睐!
靠她那张狐媚勾引的脸吗?
可笑!
如意县主跌坐在地上,如置身冰天雪地,浑身发冷发抖。
她喃喃道:“骗我……都骗我……”
前所未有的恨意将如意县主包围,如吞千枝针、痛不欲生。
她不会放过她们的。
她不会放过每一个伤害她的人!
到了相约那日,阿烛事先得知宋枝枝会来接她,然后一同去围场,特意提早了小半个时辰醒来梳洗打扮。
女婢给阿烛梳好头发,又殷勤地去开木柜。
阿烛道:“拿前两日新做的那件丁香色......”
女婢奉承道:“娘子生的貌美,穿什么颜色的衣裳都——”
话音戛然而止,就仿佛看见什么恐怖的东西,那女婢面色瞬间惨白,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阿烛不惊不怒,走过来看了眼衣柜,便见里头所有的衣裳都被剪子绞成了碎布,乱糟糟一团。
女婢慌里慌张道:“娘子,奴不知道……”
知不知道有什么要紧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