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不出点杀手锏,这人是不会花钱了。
苏和暖拾起搁置在角落的一把古风扇,凑到晏楚越身前:“再看看扇子吧,不知道您是否喜欢?”
心里却得意:你小子指定喜欢。
从前她在晏楚越的房间里,见到过这样一把古风扇面,不知是哪里淘来的老古董,泛着陈旧古老的气息,静静搁置在书桌一角。
扇面也是些山水景象,扇骨脱落有些腐朽了,巧的是烟雨蒙蒙,干净唯美。
苏和暖见过一次,印象深刻。
当时她还问过晏楚越:“这扇子坏成这样了,怎么不修?”
晏楚越声音淡淡:“修了也不是从前的样。”
言下是不打算管了。
勤俭持家苏和暖怎么可能看着好东西被置于一旁不理?
当下便道:“交给我吧,保证修好了还你。”
从小当家做主就这点好,啥坏了修啥,不就是修把扇子,拧螺丝、钻下水道,她哪行都行。
不久后一把全新的扇子交到了晏楚越手中。
的确不是从前的样,但也得到了一把值得留念的“新扇”。
晏楚越居高临下,盯着那张微红的小嘴一张一合,同他道:“扇子制作了整整两年,工序复杂,精巧美观,若是不用来扇风,就是拿回家摆在书桌上,也胜在养眼不是?您不用担心损坏,我会修理,保管修得崭新如故——”
语罢甜甜一笑。
这笑容……
晏楚越微晃首,挥去那些遥远的记忆。
“多少钱?”
苏和暖话音一顿:“啊?”
“这扇子。”他手指点了下,“多少钱?”
苏和暖扬起一个更大的笑容:“承您惠顾,六万八千八百八十八。”
“呵。”晏楚越笑了,从她手中取过扇子,一展打开,劲风将苏和暖的刘海都掀飞,“就这?”
买得了吃亏,买得了上当。
“您慢走,欢迎下次光临——”苏和暖抱着刷卡机,贴心给人打开遮阳布帘,请人慢走。
晏楚越斜一眼只到他胸口的矮个子,拎着个购物小袋,微低头出了门。
人都走出老远,苏和暖还立在门口朝人背影笑。
屋子里看好了商品付完账,准备离开的女士经过:“您的孙女长得怪俊俏的。”
这位买了四条披巾,各类可爱动物的都有,又拎了两个绣花包,十来个刺绣精美的香囊,说是准备回了家,都送人当伴手礼的。
姜奶奶笑着:“小丫头,过来帮忙看看店,您慢走。”
两位大顾客都离开了,上午再接连零售些香包、围巾等小玩意,便没再卖出上万元的大件。
姜奶奶不着急,这种手艺店子,靠的本就不是赚快钱。
“越是古老的手艺,越要看对眼缘,相中了,一下子买走许多都是常事,相不中的,一连半月不开张也是正常。”姜奶奶看着账本,同苏和暖说着闲磕,眼神蓦地顿住。
“暖暖啊,这是不是写错了?”
老人家戴上眼镜,又仔细看一眼,数着:“个十百千万……”
“你这小丫头,那价签上标着价,你怎么临时喊价?”
姜奶奶颇有些生气。
苏和暖不敢说晏楚越前世比这更大笔的钱都花过,只吞吞吐吐说着:“好物值好价,在我心里那扇子就是值这价钱。再说了,我这样叫高一点,他也好砍砍价不是?”
实则她可清楚,晏楚越这人相中了东西,从来不砍价。
姜奶奶一听也有理,还是手指点点她额头:“这也太黑心,你要接了我的手,多少人被宰都不知道。”
苏和暖嘿嘿一笑,她去拿扇子的时候特地将价钱牌收起来,晏楚越压根没看见。
前世那把坏扇子,他都花比今天高的价钱买下,看他如今气度,花这点钱,对他来说,不过是手指缝随便漏点罢了。
坑了人且沾沾自喜。
姜奶奶叹息:“暖暖啊,你刚接触,听话,还是不要这样做了。做生意讲究诚信为本,要是那人回过头打听,从前老顾客指定有见过那把扇子的,到时候一对银钱,发现涨得太离谱,那就不好了。”
“从前标的三万多,我翻倍涨是有点夸张,这不是赠送他一个手工包装袋嘛,那个您卖也要万八千呢。”
姜奶奶戳她胳膊:“你个黑心肝的坐地户,也不知随了谁,心这么大!”
苏和暖暗中吐舌,随了晏楚越吧,那人的手段她有幸见识过,可比她宰的狠多了。
与此同时,刚出去与同事们游玩一趟归来的连顺,见着晏楚越手中的刺绣购物袋,眼镜瞪得像铜铃。
他家总裁有女友了?这怎么还买伴手礼呢?
但见着从里头拿出来的东西……
不对啊,谁送女友只送把扇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