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子刚回到济南府,就去拜见大夫人李氏,详细回禀了颜澄然进京路上以及进京后发生的诸事。
那时颜澄然已入学国子监颇有一段时日了。
听到颜澄然送错拜礼,李氏心中畅快。
想着前些时日,薛府迎春宴上,大家都在热议科举改革,只有自己不了解,插不上话,别提自己心中有多忌恨了!
有些人看自己对科举改革毫不了解,竟还传出自己到底不是亲母,不关心嗣子的小话,何其可恨!
没办法,要挽救风评,只能转移众人注意力,牺牲一下老二了,自己身为母亲,这也是该的。
这才有了今日这场,和各府夫人的聚会。
颜府大房花厅,济南府一众官夫人齐聚。
“要说有福气,可还得数咱李夫人,儿子小小年纪,就得中案首不说,还被选送国子监了。咱山东省总共也没几个这样的人才啊!”说着这官夫人捂嘴笑道。
“唉……我这做母亲的,也不求孩子多争气,只要平平安安就好啊!”李氏慈和说道,却面露为难之色。
“怎么,姐姐这是有犯难的地方?”各府夫人互相打眼色,知道李氏这是有话要说。
“你们啊!我这做母亲的,怎能不顾及子弟名声,不可说,不可说……”
众人:“李姐姐,您说这话可就见外了,咱们都是这么多年的老姐妹了,彼此知根知底,难道还怕咱们出去乱嚼舌根不成!”
“您要是这么想我们,那咱们这些人,日后可不敢登您颜府的大门了!”
听到众人这么说,李氏才一脸愁苦,三分为难,一幅为嗣子担心的嘴脸道:“唉……我那孩子,你们都知道,虽说是过继来的,可我敢说,待他没亏欠一分一毫!”
“是啊,咱们都明白李姐姐的慈母心肠……”“李姐姐以后就等着受孝敬吧!”
拿手帕抹了抹眼角,李氏接着道:“想那通房丫头,我也是早早就给安排上了……”
听到这句,众人神色各异。
“可谁曾想,这家里长辈赐的他不碰,平时看都不看,理都不理。”
“我只当他是个潜心向学的,就算是打了我这张老脸,我又何曾多嘴说过什么!”
又抹了抹眼角,李氏才又接着道:“可谁知这次进京,竟跟一个江湖女子搭上了,两人神色亲昵,过从甚密,那女子竟还跟着澄然一起进京了!”
听到此处,各夫人大都面露兴味,相继安慰:“都是少年男女,知好色而慕少艾,说不定还能成就一段佳话呢!”“年少足风流啊……”
也是,自古以来,才子佳人的故事是俗,可那也是因为百姓爱看,不然哪能俗得起来!
更不必提这故事里的男主角还是从小自己看着长大的。
只有少数几位夫人面露不赞同,只是不知是对谁的不赞同。
李氏看清众人神色,接着道:“本来我也没打算计较,都知道读书人讲究个什么“红袖添香夜读书“,不想去做那等讨人嫌的事儿,可谁知……”
“怎么,难道是有孩子了!”
只见李氏一幅心痛到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左手紧扣座椅扶手,右手攥紧手绢,紧按胸口,招手让铁子上来,让铁子接着话头跟各府夫人回禀。
“好叫各位夫人知道,我们少爷拜访国子监常祭酒,送了不得体的拜礼,引得祭酒大怒,拂袖而去。”
众夫人闻言大惊!这可不是儿女情长、家长里短,搞不好,别说将来仕途,就是求学之路也得断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