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小时候就长得十分可爱,个子很高,初一时便有一米七左右,几乎傲视同年龄大半男孩子。
不过她只对雨宫树显出可爱的样子,也只对他无所顾忌地哈哈大笑,至于在其他同学面前则永远冷静而自律,报以淡淡的远景一般的笑容。
这样拉开距离的笑容,加上年级第一的身份,几乎让所有对她有好感的男孩子望而却步。
想必对他们来说,她过于冷静而自律了,甚至也许会有人把这看作冷淡和傲慢。
但十几年的相处中,雨宫树能从她冷静的外表下看出某种温情和脆弱,这是实实在在的。
他想到了小学时的一个冬天。
那个冬天的雪很大,泉养了好几年的猫跑出房子被冻死了。
他俩在屋后埋葬猫时,泉面带泪光地问了一句让他印象深刻的话:
“喂,树……死亡是不是终点呢?”
即便活了两辈子,雨宫树也很难立马回答出这样富含哲学意义的问题。
他站在纷飞的大雪里想了很久,而后弯下腰,拂去泉头上的雪说:
“不是的,相信灵魂不灭的话。哪怕肉体消亡,同在一个世界,就是同在一处,就是终极而永恒的相聚……其实啊,无所谓分别的。”
这样的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能完全相信,可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他必须说些什么,假如不说的话,泉的精神很可能从此塌陷到某种不能为人接受的境地,那绝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好在泉听了之后明显宽慰了许多,虽然偶尔还是会神伤,不过大部分日子也仍积极阳光地生活着。
雨宫树寄宿在泉家中,二人几乎每天都要见面。
正因如此,他们没像其他人那样用聊天软件或者电话来联系,甚至直到雨宫树快要上大学时,他俩才在line上添加了彼此。
这一年,泉常常给他写信,除了写信不作其他联系。泉常常说,见字如面,写下每个字时想着对方的心情都是真的,信所包含的感情比其他任何通信方式都要浓烈。
......
阳光照进院子里的时候,雨宫树开始写下第一个字。
“亲爱的泉......”
“见字如面。”
“很抱歉现在才有空给你回信。实在是最近事情太多,要准备一些课程的考试,要去牛肉饭店打工。叔叔的咖啡店已经变卖(想必叔叔已经和你说过)......”
......
“下个月一放寒假我就会立马赶回去,到时候见。”
雨宫树放下笔,心情愉快地将信纸折好,准备放进信封里,下午再拿去邮局寄出去。现在的信件都是用货车来运送的,远一点的还会用上新干线或者飞机,所以很快就能到。
说不定,明后天泉就能读到这封信。
他满意地点点头,把信纸装进信封中时,身后却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来:
“字写得不错嘛。”
他吓了一跳,立马回过头,酒井绿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差点没吓死我......你什么时候来的?”他问道。